姜时远看看手中的灵力，又看看文气，疑惑道：“那我怎么可以同时使用？”
刘桥围沉吟片刻，问道：“你有感觉到身体的异常吗？”
姜时远用灵力检查身体，又用文气检查身体，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灵魂深处多了一颗暗黑的水晶，储藏着文气。
正常情况下，灵力与血气都储存在丹田，只有文气储存在魂海中的文心里。
儒家浩然气，更像是一种精神力量。
姜时远多次检查，并没有找出问题，就当他准备放弃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文心是什么样子？”他猜测可能是文心出了问题。
“晶莹剔透，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这光芒温养神魂，让心澄澈，清除所有邪念。
我们儒士修浩然气，最不怕的就是邪念魔念……”
刘桥的话让姜时远陷入沉默。
晶莹剔透？散发光芒？我的怎么是暗黑的？
难道是我刚刚说错了话，儒圣他老人家惩罚我？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问题？”刘桥试探的问。
“如果我说，我的文心并没有点醒，你信不信？”姜时远轻声问。
“什么？！”
刘桥的嗓音都提高了两个八度，看着姜时远，一时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未点醒文心，怎能拥有文气？又怎能使用呢？”
“可我的文心是暗淡无光的啊！”姜时远摊着手，无奈的说。
刘桥紧皱着眉头，一把抓起姜时远的手，文气涌入他的魂海中。
他看见了，姜时远的魂海中悬浮着一颗暗淡无光的文心，里面蕴含着文气。
“怎么会这样？”刘桥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
一颗没有点醒的文心，怎么能够储存文气？
一个没有打开的水杯可以装水吗？
他松开手，走回桌后，几步之间，有了新的想法。
“你过来，用文气写一句话，若沟通天地，那便证明你的文气是真的，若不能，那便证明……”
“什么？”
“那便证明你的文气空有其表，只是与文气相像，并无作用。”
姜时远点点头，走到桌边，拿起笔架上的毛笔，刚要落笔又停住，“写什么？”
“随意，写你想写的。”刘桥随口说道。
写我想写的？
嗯……
姜时远脑袋里浮现横渠四句，并不是他想装逼，而是之前在文庙里被那个声音问起时想到了这句话，现在就一直在脑袋里回荡。
刘桥让他写，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这四句。
那就写吧！
于是他不再犹豫，调动文气，飞速的在纸上写下这四句。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静，很静！
纸上的墨汁未干，笔画扭曲，那凝聚的文气在姜时远字写完时便已消散，沟通天地？那更不可能！
“果然啊，你的文气，不，你的这种像文气的东西，并无实质。”
刘桥释然一笑，他本以为这世上出现了既能使用灵力，又能使用文气的人。
是他多虑了。
听了他的话，姜时远也挠挠头，还以为自己很牛逼，天赋了得，万中无一，没想到是假的。
“喵……”
突然一声猫叫吸引两人注意，姜时远回头看，十二出现在门口，蹲在地上，晃动着小尾巴，有些不开心的看着他。
“喵……”
“我擦，我给忘了……”
姜时远急忙走过去，把十二抱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之前被人追杀，现在又有点事耽搁了……”
“喵！”十二很生气。
这个小弟，想饿死我啊？
也不知道回家，还要我自己来找，气死个喵！
刘桥看到姜时远这个样子，哑然失笑，把注意力放到刚刚写的字上。
之前只关注文气是否沟通天地，加上写得歪七扭八的，却没在意姜时远到底写了什么。
现在仔细去看，从第一句开始，在心里默读，渐渐的，他睁大了眼睛。
心神都被上面的字吸住。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默念了一遍，又读了一遍，整个人都愣住。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咆哮，文心在颤抖，体内文气不受控制的汹涌起来。
“为天地立心，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起来，表情癫狂，像个死了全家的疯子。
“为生民立命，哈哈哈……”
姜时远回头去看，刘桥的样子让他有些害怕，“你没事吧？”
“为往圣继绝学，哈哈哈……”刘桥还在笑。
“你不要吓我。”姜时远又喊了一声。
刘桥要是发疯乱杀人，以他的修为，整个安南城没人能挡得住！
“为万世……噗……”
最后一句没有念出来，刘桥喷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地，血点洒满了整个书桌。
姜时远急忙跑过去，准备将他扶起。
可变故突生，墙上挂着的那副字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喷涌出庞大的浩然之气。
听不见声音，但能看见这副字四分五裂，化作光点飞入刘桥体内。
“轰……”
姜时远仿佛听见了爆炸声，可这光芒消失后，书房里一片平静，并无风波。
这是灵魂听到的？
他看向刘桥，肉眼虽看不见，但却能清楚感知到，刘桥体内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喵…喵……”
十二舔了舔爪子，看了一会儿刘桥，又舔了舔爪子。
好无聊啊！
想吃鱼！
姜时远摸摸它的猫头，“坚持一下，等一会儿就回去。”
“喵。”十二。
刘桥就这么躺在地上，没有动静，过了片刻时间，姜时远感觉到他体内的变化结束，便出声问候。
“你还好吧？”
“咳咳咳……”
刘桥咳嗽一阵，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紧紧盯着姜时远，目光炯炯，一句话也不说。
“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姜时远后退了一步，开口说话，打破紧张的气氛。
“多谢。”刘桥突然开口。
“什么？”姜时远愣住，“谢我做什么？”
“你写的字让我突破到了五品，如今我是整个大运王朝历史上，甚至千年历史上，最年轻的五品儒士！”
刘桥之前是六品，因为看了这四句话，突破到了五品。
三十五岁的五品，足以载入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