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妃不明所以,神情愕然的睨了庄妃一眼。
庄妃淡漠看了一眼媚贵人手中的珠花,顿时脸色大变:“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你从哪儿弄来的?”
“那日皇后娘娘受惊,臣妾心中疑惑,时候让人去瞧瞧可有什么不妥的。不成想就在桥面不起眼的一处,发现了这支珠花。娘娘可认得,是何人所有?”媚贵人从庄妃不同寻常的脸色,看出了症结。可到底还是不甚明白!
“不过是一支普通的珠花,到底没有什么不同!”诚妃轻叹:“庄妃妹妹,咱们还是回去吧,别妨碍苏拉妹妹修养了。”
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庄妃笑意盎然:“也是呢,说了这好一会儿的话,也乏了。”
紫佳暗自庆幸到底没出什么乱子,就将两位妃主打发了去,不由欣喜。这样容易就将瘟神送了出去,总算有安稳的日子过了。
步出了长春宫,诚妃见庄妃依然握着那珠花,奇道:“究竟是什么,让庄妃妹妹你这么难以放下?”话一出口,诚妃自己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难道?”
庄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略微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才展露笑颜:“不瞒诚妃姐姐,先前我成孕之时,从城楼滚落下来小产,最可疑的便是安嫔这一支珠花了。九十九颗圆润的小珍珠穿成的,是皇上赏赐的……。”
没有再说下去,庄妃重新看了看手里握着的珠花,红着眼眶道:“可惜珠花散了,剩下的这几片花瓣上的珍珠,寥寥无几了。安嫔能把这个物件搁在浮碧亭,要本宫认出这东西是她所有,触动情肠,使媚贵人更加确信她与皇后联手,当真是恨透了皇后的。也算是用了心思的。”
“往事不堪回首,妹妹你又何必搁在心里委屈了自己。”诚妃想起自己诞育的大阿哥,也觉着忍不住泪水。“皇宫里想养大一个孩子,真是太难了。本宫的大阿哥若是还在,也该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就是弄不明白,她已经顶了我的恩宠,为何还要害死我的孩子啊?”
听了诚妃的话,庄妃只觉得自己遇上的算不得什么事儿了。即便是没有从长阶梯上滚下来,也指不定遇上这样那样的事儿呢。那个孩子或许根本就保不住,与其吃苦,不如不来趟这一遭浑水。兴许少受罪!
想着想着,心里竟然也敞亮了几分:“姐姐别伤心了。如今不是也挺好的么?您才是诚妃娘娘,是诞育大阿哥的妃主。旁的不那么重要了。”
“皇后可恶,后宫人尽皆知。咱们明里暗里的,不知道吃了她多少的亏。现在安嫔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将揭穿皇后的真面目,只盼着皇上能认得清些。”诚妃没有宣之于口的话,则是如贵妃最好能顶替了皇后的位分,那便皆大欢喜了。
庄妃品着,到底也是明白的:“走吧,咱们去永寿宫陪着贵妃说说话,眼看着贵妃的龙胎也快有八个月了。这会子最是累的时候呢!”
诚妃点了点头,挽着庄妃的手一并往永寿宫去,顺手将她掌中握着的珠花拔了出来,扬手就扔的老远:“过去了,便不要再想了。若是日日纠缠那些伤痛,日子就更难熬了。人们总说,红颜枯骨,不都是为着心结所困么。
其实看明白了,我总是觉得,红墙内外根本没有分别。在哪里,都无非是这样的日子。若是实在要说有什么不同,便是我们的夫君,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男子。再无旁的了。”
这一番话,是诚妃这些年的领悟,几度大起大落,她看透了人世间的丑恶,可谓心如止水。若非又经手了皇后的折辱,或许她真的能放开仇恨了。可惜,人总是狭隘的,为着一口气都好,不愿意把自己逼入绝地。
“你觉得婇依如何?”诚妃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庄妃不慎明白,知道:“平日里端庄得紧,看着总不爱说话似的。总算是很淡泊的性子,熬得住寂寞。”
诚妃抿着唇,浅浅的笑了。“熬得住寂寞,对后宫的女子来说,实在太要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