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震得皇后即刻清醒了过来。如贵妃分明是嘲笑自己不得人心,如今来能替自己分忧的人都没有!光会发脾气有什么用,也丝毫不能撼动她钮钴禄如玥分毫。
“正逢臣妾也有些事要请皇后娘娘的懿旨。”如玥见皇后似乎稍微镇定了下来,便不预备再多费口舌:“芩儿,拿去给皇后娘娘瞧瞧。”
芩儿微微点头,从身后的乐喜儿手上接过一份册子,恭敬的走上前去。荷欢垂首,谨慎的从芩儿手里接过册子,才转交到皇后手里。
“索绰罗氏荣心,章佳氏碧凌,伊尔根觉罗氏翘姿……”皇后看着清一色的名单不由得怒火中烧:“如贵妃早有准备么!难怪这样不急不躁的就来了。本宫当真是小觑了你。”
如玥含笑轻轻的点了点头,轻柔的言语更似一阵柔风习习而过:“为皇上皇后分忧,本就是如玥的本分,更何况,皇后娘娘您身子不爽,劳心训诫宫嫔已经很辛苦了。臣妾又怎么好意思再给您添乱呢!名册是内务府斟酌上来的,数十位。臣妾一一过目拣选,留下这最后十人,请皇后斟酌。” 皇后顿时哑然,连自己心里惦记什么,如妃也是一清二楚的,早有防备。不用说,这些名单上的女子,若非是与如贵妃本家有牵连的,便是与其亲眷有干系的。亦或者是与诚妃、庄妃的家族盘根错节也未可知,自己到底被动了。
恨身子不争气倒是其次,皇后只觉得无论多么辛苦的隐忍,多么辛劳的筹谋,到底也都不过她钮钴禄如玥的诡计多端。有些心灰意冷,皇后重重的将名册摔在了地上:“如贵妃既然已经安排的妥妥帖帖了,又何必来请示本宫。”
诚妃才起身,听了皇后这一句话,少不得讥讽道:“正如皇后娘娘您所言,您是堂堂的大清皇后,中宫正主,不向您请示岂非成了僭越。如贵妃即便腹中怀着皇上的骨肉也必然不敢僭越了您的尊贵身份啊。自然是要请示了才能安心的!”
“本宫又没有问你,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皇后对上诚妃的眸子,愤懑不已:“你可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提议你顶替了你姐姐诚妃的位分!”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提携之恩。”诚妃顺着皇后的话,欣然的福了福身:“既然一切都在娘娘您的掌控之中,您又何必与臣妾置气了。不早早都是您安排好了的么!”
庄妃噗嗤一笑,只觉得这会儿听起来才有滋味:“还没谢谢淳嫔妹妹呢!替本宫与诚妃姐姐受过,是委屈你了。”
诚妃与庄妃近旁的丫头忙低着头替她们重新穿好了绣鞋,复又请无声息的退去了一旁。
明显一屋子都与如贵妃是一丘之貉,皇后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本宫乏了,都跪安吧!”一肚子的火没撒出去不说,反而便宜了如贵妃那个贱人。皇后恨得犹如千万只猫儿一爪一爪的抓挠自己的心。
“淳嫔,你还不谢谢皇后娘娘宽恕了你么!”如玥适时的提点了一句。
淳嫔顺势恭敬的伏地叩拜,柔顺道:“多谢皇后娘娘开恩,多谢娘娘恕罪。”谢罢了恩,淳嫔便自行起来,穿好了绣鞋,也跟随着众人一并簇拥了如贵妃退了出去。连同门外立了许久的安嫔也一起退了下去。
方才还喧嚣不止的储秀宫,一下子就冷寂了下来。皇后愤恨的无法可行,只恨不得钳住如贵妃的脖颈一起死了才好。
荷欢见皇后百般的难受,不由得慢慢走上前来,自言自语般道:“奴婢听闻从前的康贵人是一直在京城里长大的,根本不懂水性。一个生前便不懂水性的人,何以死后能于水中吓唬人?到底很是奇怪!”
“不会水性?”皇后微微愣了愣神,好半天没顾上生气。再开口的时候,只吩咐了荷欢:“去请三阿哥入宫来。本宫想见见他了。”
荷欢点了点头:“奴婢这就让人去送信儿。”
走出了储秀宫,庄妃才顾得上问如玥:“贵妃可是知道皇后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如玥颔首:“月余前皇后就提及过,也是那个时候,我便开始筹备了。”
“很好哇,不管怎么说,这是如贵妃的心意,不是她皇后的。”诚妃眸中闪过一丝哀怨的光芒:“皇后除了诞育了两个阿哥,便再没有旁的了。还当她是昔年貌美的侧福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