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玥微微笑着,看不出心思:“既然是养病,媚贵人你就当好好歇着。方才后院里的动静兴许惊动你了,可到底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玉妃自然会秉公处置。即便玉妃不能,也还有皇后娘娘在呢,实在不会凭白让你遭罪的。”
当着皇上的面儿做做戏也就罢了,如今皇上不在,如玥之所以不翻脸,也是因着在自己个儿的宫里,怒目冷对也没意思。倒不如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置了,反而让人痛快。
媚贵人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紫佳退下。紫佳迟疑了片刻,还是恭敬的退了出去。芩儿见如妃也睇了眼神,一并退了下去。
该走的人都走了,反而内寝之中沉静了一会儿,没有人急着说话了。
自然还是王嫔最沉不住性子,淡然道:“媚贵人病中还亲自来,并非是要和我们静坐着品茗吧?既然有话,不妨敞开了说为好。本宫可没有时间,与你在这里泡蘑菇了。”
“娘娘光阴珍贵,臣妾自然不敢耽搁。昔日于御花园里杖毙宫婢之事,臣妾倒是历历在目。只不过,皇上信了您,便是您的过失了。娘娘现在才归咎罪责于旁人,还想让臣妾认下这一笔糊涂账,可能么?”媚贵人非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直话直说,让人难以琢磨了。
王嫔冷不防的站起身子来,兀自走近了媚贵人身前:“分明就是你为祸,还敢当着本宫叫嚣啊。当这永寿宫治不了你了?”
媚贵人凛然一笑,对上王嫔怒气肆意的眼眸,竟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不然呢?如妃娘娘的永寿宫富丽堂皇,臣妾有幸住进来,自然是要感恩戴德的。何况这永寿宫,怎么着也轮不到‘王嫔’娘娘您来做主吧?”
王嫔这两个字,媚贵人咬的很重很重,已经超出了讥讽的味道,显然是赤裸裸的挑衅。
“啪。”王嫔扬手一个巴掌赏了过去:“那就让本宫教你个乖,看看能不能做你区区一个贵人的主!”
“打得好,打得好极了。”媚贵人不怒反笑。
如妃忙走上前去,拉住了王嫔:“事已至此,与其生气,倒不如想想该怎么让她知道错。”
“如妃娘娘,您看看王嫔这一巴掌是不是不太重啊。那就好了,过会儿皇上还要来瞧臣妾呢,若是太明显了,臣妾可不知道当怎么回皇上的话。”媚贵人抚了抚自己依然光洁的脸颊,笑意渐浓。
“臣妾是从奴婢过来的,受主子的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回两回了。昔日定嫔娘娘的威严,何止如此啊。臣妾不也是好端端的熬过来了么?真想好好教训臣妾,一记耳光怕是太轻了。倒是我该担忧了,娘娘您舍得让如妃背下你这个大黑锅么?
敢走进永寿宫,臣妾就是抱着必死之心。可皇上总算待我极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怕是连累如妃得如皇后一般幽居养病了。小公主没有身为妃子的额娘庇护,怕是三灾八难的要遭罪了。再有,臣妾自诩年轻貌美,成为嫔位不过是迟早的事儿。两位娘娘你们说是这个道理么!”
如玥能忍,王嫔却是忍不住了。见她脸色铁青,阴沉的似要吃人一般,如玥生生的攥住了她的手。“你永远也不可能比她更口舌伶俐,犯不着争这一时的长短。难道你看不出她是故意要激怒你么?”
“呵呵。”媚贵人娇滴滴的笑着,抿了抿还算柔软的唇瓣:“要不怎么后宫里人人都说如妃沉稳呢。当真是名不虚传啊。胸有激怒,而面如平湖,这才是妃子该有的气度。”
凑近如玥的耳畔,媚贵人极尽讥讽道:“可惜沉稳如何,有气度又如何,皇上再爱重你,不过还是个区区的妃主,贵妃,皇贵妃,还差好一段的距离不是么!”
“自然。”如玥侧过脸去,对上媚贵人水亮亮的眸子,绵软的透出杀意,温然之中尽是跋扈之气:“妃之上,的确是偶贵妃,有皇贵妃,有皇后。所以算不得多么了不起的主子。只是,本宫如今是妃主,你却还是个贵人,身份如此,你又能奈我何?
若要取你的性命,何须在我的永寿宫动手。何况令你就死,岂是本事。要的,就是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惨。
到时候,媚贵人自然会爬在本宫脚下,舔干净这花盘底儿。”指了指媚贵人的胸口,如玥坦然一笑:“记着,本宫说的话,与我钮钴禄如玥作对的,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