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年节 (3)(2 / 2)

何需清浅 棉如默 1640 字 2022-08-02

“他固然不配称父亲,但你说这样的话,你母亲会难过的。”庄小贤说。

“您去忙吧!等一下,我便会带清浅走。”何湿衣长久的沉默之后,做出决定。

“你还生着病,你不顾念自己的身体,难道还要害了严小姐不成。你怎么和司令一样……”庄小贤的语气透出失望。

“您不要将我与他相提并论。”何湿衣语气平静,但却是不容抗拒的的强硬。

“小婉没有多少时间了,你真的忍心,让她看着你们父子两个势如水火?”庄小贤站在门边,眼里渐渐起了湿意。

“您什么意思?”庄小贤的话,令何湿衣猝然感到一股凉意。

“本来,我已经答应了小婉,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可是,眼见着你这样误会她。她太苦了,我不忍心。十几年了,她不曾离开临江半步。可是,为了你竟肯来锦远,这一生,她最不愿再踏足的地方就是锦远吧!你母亲病了,病的很严重。骆荣凯那样要强的人,到底是强不过命啊!”庄小贤说到最后竟微微笑了一下,只是脸上还挂着泪。

印象里,庄阿姨从来是沉稳庄重,冷静自持。可是说完这些话,整个人竟微微颤抖,何湿衣也在抖;“什么时候得的病?”。

“已经有些年月了,只是四个月前大夫说……你和司令好好谈谈,就当是为了你母亲吧!”庄小贤拭干眼泪,退出房间。

雪已经停了,天也放晴,浣园成一片白茫的雪海。何湿衣抬眼望去,骆荣凯的那一身棕绿色大衣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刺眼。他双手束在身后,头微微扬着看官邸的上方,似乎正在欣赏雪景,又或想着其他。微微愣在那里,何湿衣走近些了也没发觉。

门亭休息室不是很大,但好歹烧了炭火,比外面还是要暖和许多。两个人坐在里面长久的静寂。

“您要好好待母亲。”何湿衣首先打破沉默。

“我知道,小贤都告诉你了?……昨晚的事,我的立场,是必要那样做的。”骆荣凯是声音明显低缓许多。

“是吗?。”何湿衣轻轻的笑了,分不清喜怒。

“很恨我。”骆荣凯说的是肯定句。

“是。”何湿衣抬眸,面对骆荣凯。

“没有关系,你以后会感激我的。那位严小姐也趁早打发掉。”骆荣凯无声轻笑,仿佛在交代一件极平常的军务。

何湿衣淡淡一笑;“如果我说不呢?”

“你没的选。”骆荣凯嘴角微沉。

“我可以选。”何湿衣准备起身。

“你可以选,齐家,舒家,还有你其他的朋友没得选。”骆荣凯轻笑,胸有成竹。

何湿衣本已起来的身子瞬间僵住。

“你调回军部这三年看到的,学到的也不少。我本认为你已可独当一面,但在严业正这件事上,你很令我失望。”

何湿衣拢在大衣内的手,微微紧握。

“你且好好想想这些日子你办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随便一件我都可以办了你,何论你还存了其他的妄想。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要护着那位严小姐吗?我看你是被那严清浅迷了心窍!昨晚,竟然还做出威胁汪部长的事来。真是有出息了。”骆荣凯说的每一句,都好似是破冰的凿,句句敲碎心湖上的薄冰。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为难我的朋友。”何湿衣握紧拳头极力镇定,嘴里发涩缓缓说道。

“哼,好个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位严小姐要是知道你一直是在骗着她,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一人做事一人当。”骆荣凯冷笑。

“你想要怎么样?”何湿衣猝然看向骆荣凯,眼中微寒。

“我本也没有想要严业正的命,但事出突然,我不得不如此行事。好在汪部长带去的人都是可信的。我并不想怎样,只是你要看清你的处境。”骆荣凯的声音渐渐变得和缓,后面的话仿若变成了叹息。

“事出突然?”何湿衣一脸讥讽,只那一眼,骆荣凯已经变了脸色,“那埋伏在船上的卫兵也真够突然的。我知道您说这些的目的,不就是认为我看上她了?您想的太多了,我只不过是欠她一个恩情,想要报答她,现在恩也报了,我们并无瓜葛,您的算盘打错了。”何湿衣说着对骆荣凯笑笑,眼中却疏无笑意。

“对了,司令知道的这么多,却不知司令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十年前欠严小姐一个恩情呢?说起来,与司令还有颇些渊源。”何湿衣笑的坦然,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值班室。

火盆里的炭火烧的旺,“啪”一个火星溅起。骆荣凯微微拨了拨,顿时挑起一团呛鼻的烟灰。自小到大,他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的,自然是毫无技巧。值班室里本是很温暖,但刚刚何湿衣开门出去,到底带了冷气进来。骆荣凯搓了搓手,看看紧闭的木门,微微一笑;“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