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远行(5)(2 / 2)

何需清浅 棉如默 1881 字 2022-08-02

严业正将手搭在何湿衣脉搏上,凝神静气。一室安静,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本就天阴雨罩,窗户外又正好是一棵枝叶繁茂的榕树,独木成林,遮住了光线,屋子里更显的暗沉无光。

“严先生,怎么样?”严业正把完脉,何湿衣轻问。

“何上尉最近可时有咳嗽、心绪烦躁的症状?”严业正脸色凝重。

“严老爷怎么知道?”何湿衣愕然。

正在此时,楼道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谈笑声。这个时间,正是军部办公楼同事们下班,回宿舍。

严业正微微皱眉;“鄙人不才,宿舍并不适合何上尉疗伤。”

“此话怎讲?”何湿衣大惑不解。

“古语有云,肺为气之主。何上尉肺部受伤,而这这正是呼吸所在。鄙人认为,何上尉最好在空气清净,环境幽静的地方养伤为好。宿舍虽方便,但湿气较重,而且人多声杂……”

“严老爷说的极是,只是,小侄实在厌烦医院里的束缚。”何湿衣轻笑,微微苦恼。

“何上尉如若不弃,鄙人在邵弥山上倒是有一处别墅,何上尉可以去哪里静养。”严业正沉吟片刻,躬身说道。

“如此,自然是求之不得。小侄就叨扰了。”何湿衣并不推辞连忙答应。略略说了些旁的话,商计好去往邵弥山严家别墅的事,严业正便告辞离去。

送走严业正,吴午满腹疑问;“严业正,这是走的哪一出?”

“他定是察觉了。不过这样也好。他既主动亲近,我也乐得顺水推舟。”何湿衣嘴角含笑,随手拾起桌上的书。扉页轻扬,书中夹的一撮红色纷纷落下。

吴午准备去拾,何湿衣看着那一地的干花,清淡开口;“不要了。”

吴午一愣,这些石榴干花,还是何湿衣出院那天,亲手摘下夹在书中的,怎么这会儿,说不要就不要了。

严业正一向寡言少语,也并不刻薄下人,但是家里的佣人们是极怕他的。总觉得这位老爷很是神秘,而向来,神秘的人总是不能惹怒的。这几日,隐约听闻要裁剪下人的消息,虽然张妈不在,严宅里的佣人们却都循规蹈矩,低头干事,生怕犯了错处。

严宅里不免显得死寂。

严正业正从邵弥山上回来。刚近客厅,便听见里面唧唧咋咋的议论声,不由微微皱眉。佣人们怎么围在客厅里?

“真好看。”

“好稀罕的物件儿。”

“这得花多少钱啊!”

“咳咳”佣人们的目光都被那桌子上的东西吸引了去,并未注意到严业正回来。听到身后严业正身边的佣人咳嗽,这才发现,都急忙低头唯唯诺诺的行礼。

“老爷……”

“清儿。”佣人们退开,严业正这才看清众人围拥之人,禁不住脱口惊喊。

“父亲。”清浅与仆佣之中,对着严业正粲然而笑。

“严小姐没有出国?”奉命送严业正回程的吴午也是一惊。

吴午已经离去,佣人们也都退尽。外面的雨已停,一室静穆,只余了阴潮的湿气在空气中悬浮。客厅里的家具在这样阴潮的湿气里,也显得冷硬。客厅里自鸣钟的摆捶有序的摇摆,“咔哒咔哒”。看到父亲长久的静默,清浅原本雀跃的心,丝丝退却。低着声音,轻喊;“父亲。”

清浅细细将船上发生之事说与严业正听。

“跪下。”严业正勃然怒喝。后来,在那孤寂囚禁的日子里,清浅才真真理解到父亲这一刻的苦心与很怒。

“我没有错。”清浅虽是这样说,但还是依言跪下。在清浅认为,就算没有那些纷乱的私心,她也还是会将船票让给莫蔚白。

“你还没有做错,你一向聪慧,就不能想其他的办法,非要将船票让与他人?你知不道,就在你离开的这几日,葛靖已经回来锦远。你向来行事妄为,为父本以为,经过这几年的磨砺,你会有所长进……。”严业正说着已现出了痛心疾首的形色。

“父亲。”清浅听闻严业正提起葛靖,脸色瞬变。

“罢了,起来吧!这几ri你好好在家呆着,我尽快安排你出国。”严业正看清浅瘦弱的跪在地上,贝齿轻咬,脸色已有悔恨之色,羸弱如一支梨花。又知道她的xing子,她与戚凉芷的关系,遇上那样的事自不会袖手旁观。到底不忍多言责备。

“是。”清浅起身。

“父亲……鱼……”严业正刚要步出厅外,清浅的声音欲言又止。

“知道了,待会儿叫人送到我房里。”严业正并未回头,那尾革鲤,其实他早已看到。

“嗯。”得到父亲的回应,清浅心里一喜,急忙答应。

父亲喜欢养鱼,为了给父亲准备这份生日礼物,她可是在钦港蹲守了好几天。最后,好不容易在一处摊位搜寻到了这样一尾稀罕的鱼儿。通体莹白,没有鳞片。听说这是锦鲤的一种,有个好别名“贵妃鱼”。

清浅扫却心中忧虑,叫来佣人搬鱼。佣人平时就喜欢清浅,忍不住小声询问;“小姐是不走了吧?”

清浅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言语。

怎能不走,只是在走之前,她要弄明白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