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吴午脸上布着愁容,只不过一晚,人已憔悴了许多。
“医生说这是正常的,你一夜没睡,先去休息一下吧!”清浅看吴午不过二十出头,皮肤黝黑,虽是极力老成,但到底担着心。
“也好,我回去换身衣服,身上臭烘烘的呆着也不合适。”吴午确实一宿没合眼,天气炎热。昨天的衣服也没换,浑身不舒服。
送走吴午,清浅回到病房里,用棉签蘸了水,轻轻涂在何湿衣的嘴唇上。他一直昏睡着,气色却比昨天好了许多。清浅在路上的时候,看花店里的栀子花开的正好,便买了一束。
病房里正好有空置的花瓶,清浅看何湿衣还在昏睡。便去医院卫生间的水池子,接了一瓶水回来。清浅正将大束的栀子花cha到花瓶子里,察觉身后有眼光注视着自己,回过头去看,却见何湿衣已经醒来,正看着自己。心里顿时大喜,笑容璀璨:
“你醒了。”
何湿衣朦胧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有人影在床边晃动,仔细辨认却是清浅。只不作声,看着她在那里cha花。她今天穿一件月白绛纱旗袍,旗袍的颜色跟栀子花一样白。头发盘起,几缕碎发散落耳际,仿若旧式人家阁楼里的小姐。只是,这回头对他璨然一笑的那份神采,又偏偏是新式女子的眉眼。
“嗯。”
“太好了,吴午一定高兴死了。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清浅双手紧握抚在胸前,整个人顿时盛满了神采。看了何湿衣数眼,便跑出去叫医生。
何湿衣看清浅急急忙忙跑出去身影,只是轻轻一笑。‘这样的情状,才像是他见到过的她。’
医生护士来的很快,给何湿衣做完检查,也是极高兴。怀江是锦远最为拔尖的医院,医院里的医生也经常为军政要人诊治。不过,昨天汪部长却亲自过来交代,医生们这才晓得,然来接待的这位,是很不一般的人物,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何湿衣昏睡了一晚,醒来之后,精神越发好起来。清浅吩咐司机小章,去医院外面买了些粥。应该是专门卖给病人的粥,米味清香,顺便的几样小菜,看上去也是色泽鲜亮。清浅拿了勺子喂给何湿衣,何湿衣本想要推辞,到底虚弱无力。
正吃着粥,吴午已经换了衣服过来。看何湿衣醒了,自然是很高兴。开起玩笑来:“我在这儿陪了一夜,少校连眼皮子都不带抬。到底是严小姐能耐大些。”
清浅知道这是玩笑话,但还是脸上一热。
何湿衣也只是浅笑,吃了些粥,便又睡下。
何湿衣睡下不久,便有穿着戎装的军官,拿了礼物来探望。清浅并不认识,只含糊的打了招呼。
听吴午的意思,昨天的事已经彻查清楚。是有人假扮了学生混进礼堂,又有师大的学生里应外合。考虑到学校声誉,事情并未声张,学校里的学生也被下了禁口令。
清浅知道,也许并不全为顾全学校颜面,才秘而不宣。但军部有其他顾虑,清浅也并不能猜度。如今南北隔江而据,表面上和平共处。一江之隔,北地的sao乱迟迟未有平息的迹象,南部哪天突然发难也是保不准的。
严业正一贯不允清浅谈论军政要事,清浅也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吴午如此说,清浅也只是含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