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戒严,师大正门关闭。
汽车急速行驶在开往怀江医院的路上。副驾,吴午已经是不知第几次催促司机,将车的再开快一些。
上了车何湿衣一路无话。靠坐着。右手用清浅的帕子,捂着胸前受伤的地方,头偏向窗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清浅看他唇色愈见发白,更是不忍打扰。
入场时的排查这样严密,大家也都曾搜过身。怎么还会有人暗潜了进来。清浅想到哪被汪部长带走的学生和老师,心绪紊乱。总司令断然不会怀疑自己身边的卫戍近侍,那么,定是学校这边出了问题。刚刚,如果不是何湿衣替自己做了保。自己只怕也在那被调查的老师之列。
这已经是第几次,记得上次也是,自己受了胁迫,他从容淡定的救了自己。今天又是这样,自己似乎已经连番承蒙他的恩情。
清浅回头看何湿衣的侧脸,清俊的面庞上,双眉微蹙,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
“何少校?”清浅心里一紧,轻声喊了何湿衣一声,良久没有回应。
“何少校。”清浅伸手轻拉何湿衣的衣袖,他的身子径直倒向清浅。
“少校怎么了?”吴午察觉车后异样,急声询问。
“何少校晕过去了。”清浅的心未曾这样慌乱过。将何湿衣紧紧偎在怀中,帮何湿衣止血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吴午一听顿时大惊,急忙催促司机加快车速。
怀中的人,无知无觉的昏睡着。额头上是滚烫的热度,流了这么多的血,却还是忍着。上了车,也没有说出半句。要有多大的韧xing?
前座的吴午,还是在一个劲儿的催促司机将汽车再开快一些。
车窗外,大棵大棵的乌樟一晃而过,冠大叶密,葱绿非常。车速越来越快,到最后清浅只看到一晃晃的绿在眼前划过。绵延伸展的绿色,无休无止。清浅的心突然镇定下来,何湿衣一定不会有事的。
汽车刚到医院大楼,就有医生护士迎了过来。担架、吊瓶……都已齐备。医生将何湿衣从清浅怀中扶起时,清浅心里竟无端觉得落空。好似,是谁将自己紧要的东西夺去了一般。
手术,对于等待的人,总显漫长。
手术室外的走廊极安静,吴午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在这安静里很是清晰。“啪、啪……”皮靴踏在地上特有的声响,在走廊里回荡。吴午走的很急,那回声连着下一个脚步声,一声踩在一声上,持续不断。
清浅便想起小时候学琴,有不耐烦的时候。小手在钢琴上一遍遍乱敲,于是,那琴音便如这急切的皮靴踏声一般。这个音还未起,那个音已经落下。迫的听琴的张妈直呼:‘心似被吊到了嗓子眼上。’
此刻,她的心也是在嗓子眼上。
清浅只是安静的坐在走廊椅子上,眼睛也并没有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在看。她本是穿了一身白色暗花连衣裙,胸前沾上了一些血迹。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面庞。吴午只看了一眼这背景,便不由的停住脚步。
严小姐怎么这般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