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等人也是激动地抱成一团,热泪盈眶。
重谢了章太医和丁大夫,四贞又安排了人领着他们往多兰的府上去一趟。
送走章太医他们后,四贞又告知用过午膳过来看承泽的林氏没事,让她回去休息,安排人给今天前来诊病的大夫们都奉了一份诊金,客客气气让人送出去,吩咐他们对今日所见所闻要守口如瓶。
吩咐这些事情,四贞都是守在承泽床边安排的。抱着承泽感觉到他的脉络和呼吸,似乎都比之前更为强劲和平衡,她的心才渐渐定了下来。
“再去换一桶干净的温水。”忙乱之后,四贞看着自己身上的点点血渍,轻声吩咐下人们,就在承泽房里的屏风后简单洗浴了一下。
下人们又是一番折腾,终于将四贞身上的血迹污秽洗净,给她重新换了雪白干净的中衣,夹棉的家常缎袄。
等她出来,承泽的呼吸更为绵长,显然,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
“去吩咐厨房,照着那个方子,仔细的做些黄芪粥来……”换衣之后,四贞一直守在儿子床边,看着沉睡的承泽,将秋香色金钱蟒的被子拽了拽。
“奴婢去守着,等粥熬好了端来。”换好整洁衣裳的青芽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闻言利落地跑出去。
良久,承泽的额头凉了下来。
“公主,您歇一歇吧。”画眉心疼地递给四贞一杯热茶。
四贞却不敢懈怠,按章太医的说法,承泽虽然高热渐退,但身子却极为虚弱,那冰桶退温只能用一次,若是高热反复,还是会颇为棘手,所以必须要时时留意着,免得他再发热。
“公主,这次真是天佑少爷,太可怕了,究竟是谁这么害人?六姑娘的心地也太狠了!”
“不是她,她一个十四、五的姑娘家,哪里懂这些。”四贞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冷厉,“不管是谁,让我查出来,都绝不会轻饶。这回,要不是那位姓丁的大夫和章老太医,还不知是什么情形,当真凶险之极!幸亏章老太医知道那些吸血的虫子怕冷,喜热,被寒冰一激,都逃了出来。只要承泽熬过今晚,应该便无碍了。”
“可是承泽少爷失了那么多的血……”画眉想起那桶血淋淋的冰水,眼中犹有余悸。
“不怕,那至少有一半是毒虫的血。”四贞安慰她,也是自我安慰道。
她想了想,“无论如何,承泽此番折腾,免不了身子虚弱,还好他平日身体底子不错,日后就按章老太医那些补气养血的方子认真调养着,省得落下病根。”
第二日大早,建宁带着一些珍罕的药材就过来了:“我昨个正好在多兰那儿,方才知道出了这等子事,也不知是谁的心肠这般狠毒,竟然会朝一个孩子下手!”
建宁咬牙切齿道。
四贞一脸后怕:“那香是给我的,是冲着我来的,承泽和多兰,不过是殃及的池鱼。承泽昨个看丫鬟理我的箱笼,就跟着一起折腾着玩,看到那香,觉得味道喜欢,就让丫鬟们燃了些,他是个孩子,又是纯阳之体,发作起来极快……也亏得发现及时,若再晚两天,不光承泽,就是多兰的性命都保不住。”
“那,你心里有数没有?究竟是谁要这样害你?不然出那人来,你能防一回,还能防十回、百回不成?这次,你可不能心软,我瞅着,自打生了承泽,你从前那果断杀伐的性子绵和了不少,虽说咱们做了母亲的人,要为孩子积福,少造杀戮,可也不能任由那些人作恶,该断不断,反受其乱,这种事,还是绝了后患的好。”建宁知道四贞心软,提醒她道。
四贞冷笑了一下:“若是其他事,我饶也就饶了,可这回整着了承泽,我绝不会当烂好人的,昨晚我已经将此事与婆婆商议,她估摸着,就是孙家的人。早起,已经让人送信回去了,让额驸爷好好查查,他若不能给我们母子一个交待,就休怪我无情。”
建宁本来气愤填膺,听了四贞这话,笑了起来:“瞧你说的,这事搁孙额驸那儿,他肯定也不愿意发生,你倒好,不说一家人同心,倒怪责起他了。难不成,那些人传你在广西和他有不和,竟是真的?”
“也不算不和。”在建宁跟前,四贞不想说假话,但她也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含糊其辞道:“毕竟他是个男人,自然不愿意别人说他是靠尚主才得来的富贵,想凭自己的实力证明,有时候,难免急功冒进,我们就起了些争执……你家也有位额驸爷,自然是明白的。”
“哎,那倒也是,但凡有心气的男人,有哪个肯一直做低伏小的,他们再爱一个女子,也想着要凭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你明白就好,做了夫妻,就不能光想着咱们是公主的身份,得摆正位置,是他的妻子,事事以他为先才行。更不能挟恩自重,要不然,日子久了,再好的情分也会消磨殆尽!”建宁感同身受,给四贞传授自个的经验。
四贞笑了笑:“你这可真是金玉良言,要不是当面听着,我可真想不到,这话是出自那个骄纵跋扈的建宁公主口中!”
“好啊,我好心给你说,你竟然笑我”建宁的手朝四贞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