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贞是想借着要那两个庄子,跟鳌拜讲讲圈地的危害,是希望能够在新君初立之即,改变一些陈弊,因为四大辅政伊始,就做出革除内官十三衙门,“内官俱永不用”,清查吏治等事,为朝廷避免宦官干政,整顿吏治腐败肃清了道路,可谓颇有远见卓识,她虽然不喜鳌拜的张狂,却也认为此人有大才,所以想着对他晓以利弊,把圈地之事完全停下来……
但这一番交锋下来,她发现鳌拜虽然军功卓著骁勇善战,是驰骋疆场,冲锋陷阵的一把好手,却刚愎自用,重满轻汉,只要触及旗人的切身利益,危及满洲贵族统治地位,就变了一副嘴脸……
四贞深深失望了,颇有一种道不同不相为谋之感。
听到鳌拜的讥讽之言,四贞淡淡一笑:“夏虫不可语冰,我与鳌大人恐怕很难达成共识。不过今日鳌大人所说归还孔家那两个庄子的话,我可记下了,在这里先谢过鳌大人。”
“公主客气。说完您这边的事,可否借一步说话,谈谈鳌某所求?”
四贞已经失去与他虚与委蛇的兴趣,“鳌大人,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事,您就在这儿说吧。”
“鳌某想从定藩借一个人,还望公主允准。”
“噢?定藩虽是藩地,却仍是朝廷的地盘,用什么人,你和缐都统打声招呼不说调来用了,谈什么借不借的?”听到鳌拜所说,四贞大奇。
“这个人是公主的包衣奴才,没有您的允准,就是缐都统也不能安排他。”
“鳌大人说的是……”
鳌拜微微一笑:“戴良臣,鳌某人要问公主所借的这个人叫戴良臣,他是你家的包衣佐领,颇有才知,希大用,所以鳌某人想借他一用。”
“我能问问鳌大人借他有什么用吗?毕竟,他是我们孔家的包衣,若是做下那违法乱纪之事,我孔家脸上也无关。”四贞询问道。
听到四贞这么说,鳌拜露出不愉之色:“鳌某是辅政之臣,岂能让他做出违法之事?只因他在广西那边地头熟悉,又是个有才干的,眼下有件事,得他去做,所以才跟公主开这个口,你若不愿,鳌某另寻他人就是。”
四贞才不信他这以退为进的说辞,要是其他人也成,鳌拜何至于要到她府上来借人?想到孙延岭被调到外城巡防之事,四贞隐隐约约觉得这两件事有些联系,却又说不出究竟。
但眼下,她却不好得罪风头正劲的鳌拜,当下点点头道:“有鳌大人做保,当然再好不过,这人我借与你了,明日到吏部备个底,我再与他书信一封,你有什么事,直接给他安排吧。”
鳌拜听四贞的口气,知道不在吏部备底这人就借不成,想到吏部由自个管着,就点头谢道:“如此,就有劳公主速速将书信写好,明日备底后,好最快发与广西。”
竟是这般心急?四贞有心探听一二,但鳌拜却借口军国机密,片字不肯吐露。
见四与与鳌拜谈完事,一旁的孙豹道:“时辰不早了,不如鳌大人今个晌午就在府上用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