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看了看他:“听说孙额驸长于击剑,你竟然舍了自己的长处,和鳌某比箭,倒令鳌某生出了几分好奇,也罢,就依你所言……”
“鳌爱卿,朕有个想法。”玄烨见他们说的热闹,提议道:“再过三个月,就是今年的秋猎,届时,鳌爱卿和孙额驸就比谁的猎物更多,这样一来,既不伤和气,也无性命之忧,两位以为如何?”
四贞惊讶地看着玄烨,她没想到,玄烨小小年纪,竟然能在转念之间,就想出这样的法子,既保住了双方的颜面,又不会导致一场比试成了生死相搏。
鳌拜和孙延龄自然都说好。
从宫中回府之后,孙延龄对四贞道:“四大辅臣里,鳌大人虽为末位,但瞧这气势,他只怕会日益壮大,与索大人并驾齐驱。”
四贞担忧地说:“我瞧他今天对皇上貌似恭敬,实则并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担心他以后会因功高震主呢!不过他们四个,是母后选定的人,当年辅佐顺先帝也是尽心尽责,尤其是鳌大人当年为了先帝,被摄政王忌惮,两次都险些杀了他,想来,应该是忠心耿耿的,或许只是因为有真本事,所以不愿皇上轻慢吧!”
孙延龄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我瞧着,也是你多虑了,鳌大人说得也没错,男儿志在天下事,在君前做些讨好迎合的行为,确实委屈了,左右有太皇太后镇着,他们都是忠臣良将,纵然行事不那么恭顺,也不会乱了规矩的。”
四贞笑道:“你说的是,皇上年幼,辅臣们都是历经几朝的老臣,和皇上又没有多少臣情分,行事不免有些飞扬跋扈,确实令人不喜。但毕竟是先帝挑出来的,又有太皇太后把着呢,不会如何的,像我今日这般操之过急,反而容易生出事端。”
“是啊,鳌大人是辅政之臣,若你一味拿着公主的架子,过于激进,反倒给他攻讦的借口……”
四贞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他刚才说要和你比武,生死不论时,我心里多慌……”
四贞话未说完,却见喜鹊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进来,跪在门口急道:“公主,额驸爷,海棠院出事了,少夫人……少夫人,她因为小产,出现了血!”
“什么?”一听孙延龄的庶嫂金氏小产了,四贞惊得坐起身来,急问道:“大嫂可平安?别结结巴巴的,好好把话说清楚了!”
“少夫人血崩,说是吃了公主殿下前几天送的血燕所致。”
将一颗才吃进嘴的樱桃连核带皮吐了出来,孙延龄目光锐利,如同寒星般扫向喜鹊。
喜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不敢抬头,垂首回道:“虽然大家都说不可能……可是,那血燕,那血燕确实是公主当初送给少夫人的。夫人说,那血燕定是让人给掉包了。老夫人这会儿也过去看了……那边乱成一团。”
“额驸爷----”四贞听完侍女回话,微颦柳眉,对孙延龄说道:“我送大嫂的血燕,是想着她怀了身子,需要滋补,所以让人送了些过去,而且那血燕是圣母皇太后赏的,我从来没有开过封,这倒有些奇怪了。眼下海棠院必定混乱,我想还是亲自去瞧瞧,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陪你一起去!”孙延龄一脸阴沉,携着四贞一道走出世玉苑。
四贞边走边吩咐跟在身后的百灵:“你找个伶俐的,拿了我的牌子,快到宫里去一趟,请个太医过来给瞧瞧。”
“老爷,老爷……”金氏满头青丝披散,半靠在床头上,一张脸如同纸一般苍白,紧紧抓着孙延基的手不放,竟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孙延基握着她的手,沉声道:“昨儿还好好地,如今竟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有个万一,我跟两个孩子怎么办?千万撑一撑,等大夫来看。”立在一旁的成哥儿听了,便抽噎着哭起来,明哥儿见一哥哥哭,立马嚎啕起来,孙延基便摆手让乳娘把他俩都抱下去。
大伯娘赵氏看着金氏的模样道:“这气色有些不大好……只怕请外头那些大夫不中用,还要请公主殿下去请位宫里的太医来给看看才好……”
三婶娘李氏撇撇嘴:“你没听说那血燕就是她那儿得的吗?这吃东西都吃出问题来了,还敢让她请太医,找死吗?”
孙延基喝问下人:“快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