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眉心一蹙,叹息了一声,轻声道:“是朕负你!”
乌云珠搁下琵琶,起身回首,唇角微微挑起一抹笑意,她婀娜多姿的走到福临面前,摘下手里的翡翠玉镯,俏笑嫣然,幽幽道:“这玉镯是皇上和臣妾在养心殿里第一次……相赠,皇上曾说这玉镯的颜色,最配臣妾的冰肌玉骨。”
说罢,乌云珠手指一松,将玉镯向地上抛掷,如果不是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那玉镯只怕当时就会摔碎。
福临沉脸望着她,只见乌云珠从颈上摘下一串红珊瑚的珠子笑道:“这珠子是臣妾怀了孩子时,皇上所赠,当时皇上曾说,这珠子上的每一颗,都是您爱重臣妾的心意……”
她抓住珠串,猛然又往地上掷云,砰地一声,珠串散开,一颗颗美丽的红珊瑚珠子四处滚落。
不等乌云珠再伸手,手腕一紧,福临将她牢牢攥住,浓眉微拧,最终无可奈何地道:“……乌云珠!乌云珠!”
“臣妾在呢……”乌云珠笑,笑容婉约,眼底的泪水却再也忍耐不住的落了下来,她看着福临痴痴地说,“皇上,既然您要忘了,那索性忘个彻底,您给臣妾的,那么多,那么多,您叫臣妾如何忘呢?”
她拔下发上的金丝八宝攒珠钗:“还有这支钗,是去年臣妾满十七岁生辰,皇上所赠,当时皇上曾问臣妾,‘宝钗斜照春妆浅,酒霞红。与谁同?还问臣妾后不后悔,臣妾曾对皇上说,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可是,臣妾不后悔,能够和皇上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欢愉,每一次,都是臣妾生命里最快活的时光……只是,留着这些,看到这些,就会想起从前,臣妾的心里好痛,好痛!”
她举起手。
福临的眼底浮起怜惜,不待乌云珠再扔下去,抢过她手里的金丝八宝攒珠钗,将她搂在了怀里。
乌云珠却推开他,转身掩面而泣:“皇上,臣妾还记得您曾说‘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难道,故人归来了,皇上就不要臣妾了吗?可是,臣妾做不到啊!如果让臣妾忘了您,不如让臣妾去死。”
说着,她突然朝殿里的梁柱上冲了过去。
福临从身后,一把抱住她。
触手之处,是乌云珠胸前的软绵,鼻息里,是乌云珠那淡淡的香气……
福临的吻落在了她的后颈。
乌云珠浑身一颤,人像散了架似地摇摇晃晃,她倒在福临的怀里,喃喃道:“皇,皇上……”,话没说完,她的身子便如水般瘫软成一团。
福临将她抱起,推到在书案之上,拔了珠钗,乌云珠的头发本来就有些松散,此时,已经完全散开,她躺下去,乌发雪肤红唇,妖娆如午夜盛开的繁花。
福临的吻重重落下,两人抵死缠绵。
吴良辅早在福临抱住乌云珠时,就面红耳赤,慌忙招手让养心殿里侍候的人都跟着退了出去。
他轻轻掩上殿门。
太后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勃然大怒,不仅责罚了福临身边侍候的人,还很快就安排册妃之事,因为此时定藩未稳,且她和四贞谈及此事时,被四贞婉拒,太后就精选了满蒙的美人,意图通过新晋的美人们,来分散福临的注意力。
四月二十四日,礼部满尚书恩格德等以乾清、坤宁、景仁等宫修葺修成,上书请求册封妃嫔,遭到福临严词申斥,指责他们“轻率妄陈”。
事后,福临与太后发生了强烈的争执,太后说他不顾礼义廉耻,一再与弟媳苟且,福临则怨责太后说话不算数,迟迟没能让四贞回心转意不说,还想通过再立新妃来控制自己,说没有四贞,他就认定乌云珠了,而且,乌云珠不像四贞那般刚毅,温婉和媚,更合他的心意,母子隔阂越来越深。
五月,各宫建成,随后,太后以各宫建成,吩咐鳌拜、遏必隆和索尼三位顾名大臣奏请皇帝册封妃嫔,福临听了三位大臣转告的太后懿旨,命他们会同礼部商议。
母子二人,甚至不能够像从前那般当面将这事商议,因为只要一见面,他们就会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