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才也这么觉得,缐都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就是个传言,格格听了就那么一笑,不必放在心上。”
戴良臣又说了几句,行礼退下。他一离开,孙延龄就从后面走了出来,瞧着犹自晃动的水晶门帘,不屑地说:“我说缐玉玄最近怎么老跟人打听关于你的喜好,敢情,他还存了这份心思,他也真敢想啊!”
四贞却道:“那日夜宴上,三公子的夫人也出席了,我记得,你还救了她来着,他都有夫人了,怎么还会求娶于我,难不成,还想我给他做平妻吗?还是他想贬妻为妾,再迎娶于我?不管哪种情况,他要真有这样的心思,皇上第一个就不饶他。”
“那个女人,说是缐三夫人,其实就是他宠爱的一个姬妾,因为他尚未娶妻,所以在外头,就以缐三夫人的名头行走,可就是这样,你一个和硕格格,他也敢肖想,真是不自量力。我只是奇怪,他既然有这个打算,那日夜宴又怎么会让那个姬妾出席?倒叫人有些搞不懂了。”
四贞也觉得有些不明白,摇了摇头。
其实孙延龄心里是清楚的,缐玉玄此举,无非是表明,他自个本无心求娶四贞,只是迫于父亲的压力不得已为之,这样,纵然事成,也抹掉了他缐玉玄意图攀龙附凤,凭借妻贵夫荣的打算,而四贞,也只会以为,他对她是真的由敬生爱。
如此看来,只怕,传言有几分是真的,真正想为缐玉玄求娶四贞的人,是缐国安,孔缐两家联姻,大权就不会旁落,即使四贞成年,缐家也能名正言顺的继续掌握定藩。
真是只老狐狸,老谋深算啊。
而缐玉玄自个,只怕原是对四贞存了几分轻视之心,认为她不足为虑,起初并不想娶这么一尊大神放在家里头,毕竟,对缐家而言,四贞不仅是和硕格格,还是定藩的封主,娶了回去,就得像菩萨一般供着,他决不可能像在别的女人面前那样为所欲为,这对缐玉玄而言,是很难忍耐的。
就是自己,当初不也因为四贞的身份犹豫过嘛,如今心心念念的想娶她,是因为父母之命,有婚约在身,还是一见钟情再加日久生情,孙延龄却有些糊涂了。
但孙延龄很清楚,缐玉玄对四贞态度的转变,是从那晚夜宴之后,显然,四贞在面对刺客时的镇定从容,令他明白,等闲的手段,是不可能阻挡四贞回到桂林,真正接手定藩,要想让缐家名至实归,最省力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他父亲所想的——联姻。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别说四贞如今和自己有婚约,即使没有,皇上也不可能应允。
紫禁城里的那位,自己还惦记着四贞呢。
“阿贞,我在想,如果都统那边跟你暗示此事的话,你不妨将你我的婚约透露一二,免得他们生出些不该有的念头来,再一个,你明明没有这样的心,何必担这样的名声?”孙延龄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大意,提醒四贞道。
四贞眉头轻扬,冷声道:“你说的对,这样的事情确实不能给他们任何幻想,不然被人拿来用这事做文章,我们就被动了。只是,这些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缐家父子各有各的盘算,我知道我这一次可以退,可是我不想退,我不想被人逼着离开桂林。定藩是我父王挣来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妄想,就算我暂时还不能完全掌控这边的事情,也决不能给定藩的官吏和民众们一个软弱可欺,懦弱无能的印象,属于我的东西,我不给,谁都不要想抢!”
看着四贞脸上的坚毅之色,孙延龄有些吃惊:不过才十五岁而已,就这么有主见有想法,说起婚事,半点没有别的小姑娘那种羞怯,这要是将来……
想到自己的婚姻生活,他有些头疼了,显然,夫为妻纲,妻子应该顺从听从于丈夫之类的传统美德,在四贞这儿,他就别想了。
娶个貌美如花,文武双全,位高权重的老婆,好处固然不少,这坏处……貌似也不少啊!
“格格,孙参领……太好了,那舞姬已经招了,大师兄请你们过去看看。”四贞的三师弟,马丁一脸喜气的跑进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