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够吗?
她皱了皱眉,眼睛看向左右,轻声道:“孙参领,这个时候,不适合说私事,你还是告诉大家,你有什么发现,这些武士究竟是什么来头吧?”
孙延龄拧眉盯着四贞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像个孩子似的小声抱怨:“这个时候不适合说私事,什么时候说?你有适合跟我说私事的时候吗?”
从京城奔波到云南,一路跋涉几千里,他和四贞相处的机会何其多,但最接近的时候,也不过是分别的那晚,在洱海边上,他们为了迷惑李定国的人,装作是少年夫妻拉着手……
那一路上,不管任何时候,他和四贞说话,她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即使他提到婚约,她也会说,正经女孩子,没有在婚前就和男子亲近的,有婚约,他们更该约束自己,免得做出孟浪之事……
孙延龄有些泄气的想: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她的心里头,有另外一个男子罢了!
他想,自个是不是太傻了,非要尊从父母之命,娶这个心里头有别人的女子为妻?
只是,他真得完全是因为父母之命,才执意要娶她吗?
孙延龄一时有些迷茫。
但他也知道,此时,的确不是说这些的良机,看看四周朝他们这边探询张望的目光,他就如同其他下属对着四贞那般敛衣行礼,肃然道:“我当时中了巫盅的反噬,险些丢了性命,是红枝救了我,说来,也是世子爷跟她求情,她才救得我,就这样,休养了几个月才缓过来。我瞧着,世子爷在那边,反倒安全些,若是将他带出大理,按红枝的说法,他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伤势好了以后,安顿了一下,就离开了大理,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南明的军队……差点被当成俘虏杀了……”
孙延龄说得轻描淡写,四贞却知道他这一年来,必定是历经风险,虽然看到人好端端地站在眼前,还是不由担忧地问道:“有没有落下什么伤?让我看看。”
摇了摇头,孙延龄笑道:“说起来,这次多亏世子爷,是他让那红枝把我们的消息先行一步压了下去,才没传到李定国的耳朵里,而后,她还设法陆续传了各种消息出去,混淆南明那边的耳目,要不然,不止是我,就是你们当日离开云南,也不会那般顺利。要说伤嘛,也不是没有,不过……”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四贞,“都是些不方便给人看的地方,你真要看?”
四贞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得有漏洞,她本意是说她给找个大夫看看,却因为急切话没说全,叫孙延龄误会了,脸上那抹还没裉去的红霞更明显了,自个都觉得耳根子发烧,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一会还是请个大夫给看看,比较放心些。”
缐玉玄在旁边已经包扎好了胳膊,听他们讲了半天,就走过来施礼问道:“格格,刚才听您说孙参领,难道你们早就认识吗?还有,他脸上的面具和那些武士,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声音比较大,旁边还有些在包扎伤口的官吏就看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虽然孙延龄刚才扔那个酒壶他们有些人也看到了,但此时听了缐玉玄所说,就猜测这是不是刚才那伙人的诡计,眼看着没希望了,就推了一个来杀掉自己人,好取信于他们。
孙延龄见缐玉玄虽然神色恭敬,所说的话却在暗示自己和那帮刺客有关,甚至还想借此牵连上四贞,心里就对他存了几分看法,他也不慌张,略带轻蔑地看了缐玉玄一眼,冷笑道:“孙某来此之前,就听闻缐都统几个儿子里,三公子颇具才德,约束军士,心甚向往,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这一见,却是盛名之下,其实不符啊!”
“我刚才进大厅之际,杀了一个离门最近的武士,从他脸上取了面具,还顺带救了一位夫人,听人说,那位夫人,就是三公子之妻,若非孙某到的及时,你的夫人只怕当场就要命赴黄泉,我是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等你家夫人醒了,一问便知。”
“而且——”孙延龄冷冷地看向周围,逼退那些怀疑的目光,再转向缐玉玄道:“这些武士进来之际,身上都穿得是盔甲,我的穿着打扮,和他们有相像之处吗?就算你看舞之际,没有算过人数,现在数一数,也该知道那十八武士一个不少。做为缐都统最器重的儿子,你这眼力,可有点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