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美云长大了嘴,随即扭过头,似乎无声的冷哼了一声,不再看那铁丝。
钟庆也咬着牙,扭头看着周尔雅手中的扇子。
“这只能在地面上扭,人的脑袋脖子可是比这高多了,怎么够的着?是这机械没做好?”
詹姆斯好奇发问。
他有了丢失遗物的消息,至少不用担心背黑锅,这会儿就觉得心里放下了大石头,看着惶惶的众人,就难免有了优越感,也轻松不少。
“不是。”韩虞摇头,“如果要做到可以在空中套索的,这精度和操作要求就太高了。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因为这个套索要套住的,只是倒地的黎宝珠。”
“倒地?”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钟庆更加的难堪,额头冷汗涔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尔雅知道自己可以稍微休息了,对蔡副官低语几句,让他再去点些甜品送进来。
韩虞的目光转向钟庆,摊了摊手:“大家应该也能够看得出来,在几位嫌疑人中,能够做得出这个机械的,只有钟庆钟少爷。他虽然纨绔,但毕竟是钟表行的少东,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修钟表,对齿轮和机械的运用还算有粗浅的见识……”
众人恍然大悟,这钟远程套索,并不算是太复杂的机械,但要自己做出来,至少也要懂简单的机械原理,手上有足够的材料和工具。
的确,在这么多人中,只有钟庆能够做得出来。
钟庆并没有辩驳,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好像是见了鬼一样。
这些人怎么能做到的?
连自己做的机械,都能近乎完美的复刻出来——明明……明明应该早就拆毁了!
“至于钟庆原本的杀人计划是怎样,还是让周兄来说吧?”
韩虞侧了侧身,继续将舞台留给周尔雅。
因为他虽然知道了原理,可细节永远无法向周尔雅那样推理入微。
周尔雅在等着自己的甜品,并不想多说:“现在,你也能猜到始末了,你告诉他们就好。”
可是韩虞固执地摇头,觉得还是他说的最为完美:“是你最开始发现真相的,该你来说。”
他正是因为一开始缺乏思路,才做不出来机关,幸亏周尔雅的提醒,现在听他将每个人的动机说出来之后,更是清楚了真相。
“好吧,如果我推理的没错,真相是这样的。”周尔雅瞥了一眼钟庆,说道,“其实钟少爷的计划很简单,黎宝珠有午睡的习惯,午休时间百乐门人也少,只要在她的花茶里面下药,很容易让她一个人晕在化妆间,这时候利用早就布设好的机关绞死黎宝珠,再拆了机械逃走。动作够快的话,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金老板悚然动容,一脸的诧异:“这办法完全可行,难道不是钟庆这么做的嘛?”
周尔雅摇头,摇了摇扇子:“如果是执行力极强的人,当然有独立杀死黎宝珠的能力。可惜这位钟少爷一来无胆,二来做事毛糙,想要一个人执行杀人到底是怂了,除了做出来这个机械藏在杂物间,就什么都没干了。”
这话算是为钟庆撇清,证明了他的清白,但钟庆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几乎要把脑袋埋到胸膛里面去。
如果不是实在想要知道真相,而且还处于嫌疑之地不能离开,还有对面站着的是周尔雅,恐怕钟庆早就拂袖而去。
他觉得自己受到的侮辱最大。
黎宝珠玩弄他的感情,还给他带了绿帽,他想要杀人报复,却最后根本不敢也不能下手。
——他不是凶手,他只是个懦弱无能的男人。
“所以,是钟庆制造了杀人机器?”詹姆斯很好奇,不停的追问,“那么,是谁用了这个杀人机器呢?是……这位小姐?”
他的目光转向金老板的红牌舞女,纪美云无所谓地耸肩,还想要矢口否认:“无凭无据别乱说话……”
“是啊,没有证据,这样问未免太唐突。”金老板这时候还在替自己的摇钱树说话。
“不必着急。”周尔雅神色冷静,走到沙发边坐下,“我们不如倒先追究一下,如果钟庆没有动手,那么是谁在黎宝珠的花茶里面下了药,让她晕倒在房间呢?”
金老板陡然哑口,他惶恐地避开周尔雅的视线,不再说话。
“谁能轻松进出黎宝珠的化妆间,又能轻易弄到药,让她不生疑心的喝下去?”周尔雅继续提醒大家。
“是……是你?”
一直旁观这场可笑又可怕的谋杀案没有多说什么话的殷秀秀,诧异地望向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