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造的孽,今天都要还。
谷炳坤年轻的时候黑白两道通吃,不惧阴司报应,可惜到了年老,终于失去了控制力。
“但是……他为什么要帮宋嫂。”韩虞没想明白,悄声问周尔雅。
周尔雅只斜斜瞥了他一眼:“一个男人帮一个女人,需要什么理由?”
韩虞恍然大悟。
他实在很佩服周尔雅。
是打心眼里的佩服,因为无论何时,无论什么场面,只要周尔雅在,总能掌控节奏和人心,不受外界的情绪影响,冷静理智的分析一切。
“如果他们杀对了人,那就只是一场普通的复仇,只可惜谷白露死的实在冤枉。”
周尔雅摇头,盯着宋嫂,淡淡说道:“他爱的女子,并不是你的女儿唐蝶,而是另有其人。而让唐蝶怀孕的,也不是他。你在这几天,应该也想明白了。”
如果真的是谷白露,那这件案子早就该到此为止。
然而凶案还在不断发生,宋嫂也渐渐觉得不对。
“不是他……那是谁?”
宋嫂失魂落魄,已经无法从悲剧中抽离。
“那是谁?那是谁?”
谷炳坤也用手杖跺着地板,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那就要从第三个案子说起了。”
周尔雅也觉得很无奈。
第一个案子,是唐蝶自杀;第二个案子,是宋嫂为女儿复仇杀死了谷白露——到目前为止,这案子的脉络是清晰的。
从第三件凶杀案开始,就掺入了更多复杂的东西。
第三个死去的人,是谷家的大少爷谷清明。
他本来应该是谷家的继承人,也是谷老爷子最重视的儿子。
可惜,在证券投机上,他比不过孙堂良;在纱厂运营上,他又比不过二弟谷芒种,渐渐在家里有了尴尬的地位。
“他是个无用的人,到底为什么要杀他?”
谷炳坤并不想这样说长子,可又实在想不明白。
周尔雅矜持的摇摇头:“他的死,并不是因为他有必死的理由,而是因为他知道了太多,还想为这个而去觊觎自己能力得不到的东西。”
孙堂良与谷芒种同时面色一沉。
“他知道了什么?”
谷炳坤追问。
周尔雅环视众人,甚至在沙发上的空位也停顿了一番,仿佛不光是在看活人,也在看死人。
“他是谷家看上去非常不起眼的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在欺骗他,所有人也都觉得自己瞒住了一切。”
“但很有趣的,是他居然知道了一切。”
作为谷家的长子,谷清明并没有继承父亲的决断和魄力,但至少,继承了精明。
很少有人能够瞒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