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倒了一盏茶汤,递给云紫筱,说道:“娘娘,老奴看您最近抑郁不乐,所以去太医院要了归脾汤。”
云紫筱呷了一口,一阵长吁短叹。容嬷嬷想了想,浑浊的双眼掠过一抹精光,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意,开口道:“娘娘,咱们盯着太子的人,今早回报,说太子昨日去了将军府,接将军府的两个小孩儿去了香满楼,后来又去了茶楼。老奴觉得咱们可以借此做做文章。”
云紫筱微微一愣,旋即一脸兴味道:“容嬷嬷,你有何妙计?”
容嬷嬷神秘一笑,凑近云紫筱的跟前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听得云紫筱连连点头,之前的愁云一扫而光,忍不住赞叹道:“容嬷嬷,真是妙计啊,如此一来就可以一箭双雕,既可以让皇上对太子失望,又可以借此对付水凝烟。”
容嬷嬷提醒道:“娘娘,这件事的关键还在于皇上能否答应。所以,这就要看娘娘的发挥了。”
云紫筱得意一笑,自信道:“放心好了,本宫到时定会说服皇上。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当晚,皇甫昊歇在云紫筱的寝宫。夜色沉沉,云紫筱褪去华丽宫装,披散着三千青丝,入了到红鸾帐,皇甫昊一下子从背后搂抱住云紫筱,正想温存一番,却忽然发现娇躯不断微微颤动。
皇甫昊心下生疑,扳过云紫筱的身子,发现她愁眉不展,眼眶隐有泪水,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得娇柔温婉,楚楚可怜。
“皇后,有什么委屈,告诉朕。”司徒雷声音温柔道。
云紫筱眸光一动,叹了一口气,才道:“皇上,臣妾也不知这件事究竟该不该说,说出来会惹皇上不高兴的,但此事又关乎到皇家的颜面。”
皇甫昊脸色微变,声音低沉道:“皇后,朕命令你说。”
云紫筱咬了咬唇,叹息道:“臣妾前两日出宫去云来寺为皇上祈福,听到了不少民间的闲言闲语。”云紫筱微微一顿,看到皇甫昊的脸色越发不好,继续道,“臣妾听说将军府的大小姐又回来了,而且太子和她走得极近,听说那个水凝烟未婚先孕,还带回来一个儿子。太子不知避嫌,反而和那个水凝烟走得那么近,听说还带着水凝烟的儿子招摇过市,去了香满楼吃饭……”
“混账东西,朕原本以为他风流也就是了,没想到还这般的胡闹!”皇甫昊怒喝出声,额头上青筋隐现,那双充满怒火的眸子十分骇人。
看到皇甫昊龙颜大怒,云紫筱垂下头,掩去眼里得逞的笑意。
“皇后,发生这样的事,你竟然不告知朕!”
云紫筱泫然欲泣道:“臣妾害怕皇上龙颜大怒,气坏了身子,都是臣妾不好,请皇上降罪!”
皇甫昊看到云紫筱脸上有泪光闪烁,心中一软,伸手将云紫筱揽入怀中,语声缓和道:“算了,你也是替朕着想,何罪之有?只是朕如今知道这件事,就不能由着太子胡来!”
云紫筱闻言,眼里闪过一抹深沉和算计,许久才道:“那皇上有何打算?”
皇甫昊反问道:“皇后怎么看?”
云紫筱从皇甫昊的怀里出来,凝视着皇甫昊,略一沉思说道:“皇上,臣妾觉得一切都是将军府的水凝烟惹起的,当年的水凝烟就已经迷住了太子,如今水凝烟一回来,太子更加旧情难舍。还有,沈将军、水将军眼见太子对他们女儿有意思,却不管好自己的女儿,显然是有小心思的。臣妾觉得皇上还是应该从将军府下手。”
皇甫昊的轩眉跳动了几下,问道:“皇后觉得朕应该如何做?”
云紫筱露出为难的表情,踌躇道:“皇上,臣妾还是不说了吧,说出来倒像是臣妾别有用心一样,臣妾可不想平白做了恶人。”
皇甫昊开口道:“你尽管说,你是在替朕分忧。”
云紫筱心头一松,想了想,启唇道:“沈将军性子耿烈,这几年在朝堂上没少顶撞皇上,虽然臣妾知她忠心,可是皇上您必定是一国之君,如此大大折损了皇上的颜面。若是如此下去,将军府必定越来越嚣张跋扈。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水凝烟如此胡为,两位将军自然难辞其咎。不如皇上想办法从两位将军身上下手,如此一来给他们提个警醒,让他们知道皇威不可侵犯,两位将军是何等聪明之人,想来到时也会管好自己的女儿了。”
皇甫昊一听,觉得皇后说得有理,便道:“皇后继续说下去。”
云紫筱看皇甫昊已经听进去了,压下心头的窃喜,继续道:“皇上可以派人潜入将军府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掉行军布阵图,到时问罪将军府,做做样,想来将军府的人今后必然回循规蹈矩了。”
皇甫昊一听,为难道:“皇后,这不太好吧。沈月心和水子儒为东璃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朕却要诬陷他们。”
云紫筱连忙劝说道:“皇上,臣妾都说了只是做做样子,目的在于震慑他们,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说皇上找回了行军布阵图,再交给将军府不就得了。”
皇甫昊皱眉道:“好吧,容朕考虑不考虑。”
听皇甫昊说要考虑,云紫筱便知道皇上八成会听采纳她的意见。心里正狂喜之际,冷不丁听到皇甫昊似笑非笑道:“皇后好计谋,倒是比朕更像个皇上。”
此话一出,云紫筱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跪地求饶道:“皇上恕罪,是臣妾不好,乱出主意,臣妾知错了。”
自古以来帝王都有多疑的毛病,云紫筱心计层出不穷,作为上位者自然要多想了。
云紫筱的话让皇甫昊的脸色有所缓和,他上前扶起云紫筱,轻声道:“皇后为朕分忧解难,劳苦功高,朕怎么会降罪你呢。”
云紫筱听后,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暗叫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