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琬宁知道父母今日必定十分劳累,只差人去送了参汤与宵夜,便没再多打扰。
这让提心吊胆一整天,直到黄昏时分才悄悄从后门溜进府中,又差了小厮在中院门口守着看情形的虞绍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虞琬宁依旧如平常般读书直到深夜方才歇下。
一夜无话。
虞老夫人大寿的第二日一大早,虞府便接到了皇后虞德晴的凤旨,急召虞淑宁入宫。
这让虞淑宁很是雀跃,毕竟依着以往的例,她每次进宫,姑母皆有赏赐,想来这次也不例外罢。
于是姚氏按品盛妆,带着虞淑宁便忙忙地进了宫。
中宫皇后的居处,历来都是凤仪宫,姚氏因经常进宫,也与宫中的人十分熟稔,熟门熟路地便到了凤仪宫前。
通报的人自然是远远地见着姚氏与虞淑宁便进去通报了。
然而这一次,却不如以往,到了门口便直接被请进去,而是被放在这门外晾了不少时辰。
凤仪宫中的内侍不知内情,只道是姚氏哪里惹了皇后娘娘不痛快,一时一应宫人,皆俯首静气,小心翼翼地侍奉着,生怕触了霉头。
虞淑宁今日也是特意妆扮过的,她图好看,便只穿了单薄衣裙,谁知方才还有些许阳光的天,这会子竟突然阴下来,又起了风。
春日里的风刮在身上,虽比不得冬日那样刺骨,却也还是让人忍不住要缩肩的。
然而她刚一缩肩敛袖,便迎来恭敬侍立的母亲一记警告的眼神,只好苦了一张小脸,也垂手侍立。
心里暗自抱怨着,姑母今日是怎么了,竟将她和阿娘晾在这宫门外,被这甬道的穿堂风吹得苦不堪言。
这一等,便一直等到虞皇后用过午饭。
姚氏与虞淑宁立在这威仪赫赫的凤仪宫前,也不敢随意活动,站得连腿都麻了。
尤其是虞淑宁,因穿得单薄,直冻得一张小脸泛青。
再兼之晨起离府时,只用了两块点心,一碗**,这时候已是饿得头晕眼花了。
虞淑宁只是在心底不停地埋怨姑母。
而姚氏却是越等越在心里惊惧不定,搜肠刮肚地思索着究竟是哪里惹了这位母仪天下的大姑子不痛快,今日要这样磨搓她们母女二人。
直到虞皇后用完午饭,又慢悠悠地漱了口,净了手。
然后又好整以暇地更了衣,亲自给鹦鹉添了食水,焚了香,方才在内室的榻上斜倚着坐下。
吩咐道:“去罢,请虞夫人和淑宁丫头进来。”
虞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明霞得了令,便要依着往常的例亲自出去请姚氏。
然而虞皇后却道:“让桑巧去唤。”
“啊,是。”
明霞吸了,急忙止了步,桑巧只是个负责洒扫的粗使丫头,让她去唤,而不是请,便是极大地削了姚氏的脸面。
一屋子的侍女们暗自互视了一眼,谁也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素来对娘家十分维护的虞皇后,动了这样大的火气。
好不容易捱到虞皇后叫进,姚氏也顾不得计较是贴身侍女还是粗使丫头来唤了。
便忙忙地牵扯了虞淑宁的手,拖着麻木刺痛的腿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