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人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腹部,想到之前那碗绝子药,那苦涩和绞腹一般的同意仿佛还在继续一般,教她脸色微微泛白。
她眼眸一顿,扯着嘴角,露出一丝阴森之意:“宫里的孩子是没那么容易出世的,臣妾没有孩子,那妍美人自然也不能有,臣妾不会教娘娘失望,教她夺了娘娘的恩宠。”
戚贵妃细细地笑着,轻轻拨动着腕间的手镯:“你很聪明。本宫再教你一个道理,做事一定要心狠,不然只会后患无穷,既然你担心妍美人有孕,那就教她和你一样再也不能怀有身孕就行了。”
珍贵人暗暗掐住自己的掌心,低垂着头勾起一丝冷嘲,她怕妍美人有孕?戚贵妃这是要借她的手去害妍美人,自己却置身事外,真的是好算计。
戚贵妃一手搭在矮桌上,看向斜对面的珍贵人,眼眸一转,又道:“天要暖和起来了,可这心却始终是冷的。”
话语停了片刻,又道:“也不知今年陛下能否定下中宫之位。”
珍贵人脸色微微一顿,别人都以为她得晋元帝盛宠,可是晋元帝每每来亓雲殿,从不与她多说话,即便是她自己找话想和晋元帝拉近距离,也是只是三言两语作罢。
流水的赏赐进入亓雲殿可那也是冰冷的,她何尝不与戚贵妃一样,心是暖不起来的。
又听闻“中宫”二字,咬咬牙道:“陛下从不与臣妾谈及政事。”
戚贵妃眼眸稍稍平和一分,可话里还是有些寒意:“陛下不与你谈,那你便想办法探清陛下的态度,不然你还有什么用?”
珍贵人眼眸一低,心里怨恨至极:“臣妾明白了。”
珍贵人退出了华荣殿后,脸色铁青,虽被面纱挡住,可眼底阴郁是隐藏不住的。
良久,珍贵人深吸了一口气后,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阴森道:“贵妃娘娘你要我行事心狠,可就别怪我了。”
杜嬷嬷闻言一怔,一抬头却是看见了三皇子萧继的身影,步伐微快,像是积着怒火一样,正是往她们这条长廊走来,不过像是没有看见她们。
珍贵人冷笑一下:“连老天爷都要帮我。”
她摸着腰间系着的香囊,将它解开丢在了地上,拉着杜嬷嬷去了别处藏了起来。
萧继脸色不愉,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与容涵闹了别扭,容涵看似干净柔弱,可内里是个有主意的人,多次劝诫萧继不得法,却就是吵了起来。
他快步走着,正要去华荣殿请安,目光瞥见了一个香囊,本就打算掠过走去,可瞧见上面绣着的花纹的时候,却是步伐微微一顿。
弯腰捡了起来,香囊上绣着的图案正是一副缩小的山河图,巍峨壮阔,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还绣着小小的莲纹,香气温和清新,一扫之前的郁气和怒火,倒叫他有些好奇这个东西是谁的。
突然一阵轻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微诧异:“三皇子殿下。”
萧继寻声望去,眼前一亮:“珍贵人。”
珍贵人盯着他手里的香囊有些微窘迫,微微低垂下头,露出光洁的劲脖被面纱遮挡了一些,隐隐绰绰,教人心生旖旎之色。
萧继眼眸一沉,看向自己手里的香囊:“这是贵人的?”
见珍贵人轻轻颔首,不免笑道:“贵人倒不似别人一般,喜欢在香囊上绣些什么花鸟鱼虫,却是绣了一副山河图。”
珍贵人面纱之下的脸色微红,柔柔的一笑,又抬眸看了眼萧继一眼,又赶忙低垂下了头:“不过是各有所爱而已。”
萧继握着香囊没有将它还给珍贵人的意思,又问:“贵人身边伺候的人呢?怎么只有贵人一人。”
珍贵人道:“嬷嬷去帮我寻香囊去了。”说着又看了萧继的手里香囊一样,又瞥见萧继眼下有些微青黑之色,眼底还有血丝,心下一动。
轻轻上前一步,自顾自拿过香囊道:“这香囊我放了安神凝气的草药,平日带在身边事最好不过。”
她拿着香囊动手系在了萧继的锦带上:“我瞧着殿下精神不大好,便把它赠予给你。”
系好后,退了一步,微微福身这才转身离去。
萧继眼眸升起一丝晦暗莫名的神色,沉沉地盯着珍贵人离去的背影,兀自笑了笑。
他知珍贵人是她母妃的棋子,可是这样一个美人,着实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