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菲娜忽然哼一声,说话提高音量。
「前提是,你要把我的受洗礼安排得妥妥当当。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她的表情如盛开的花儿,攥起小小的粉拳,轻轻敲着达利的肩膀。
「全靠你了。」
此时,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但西方的天际上,依旧残存着一线艳红。
第二天,达利天未亮就出发前往督枢机院。
哈德尔修道院距离位于教都中心区的督枢机院不过半小时路程,达利本不需要这么早出发。
这样做的原因是,他希望早点完成自己的工作,多抽时间处理勒菲娜受洗礼的准备安排。
哈德尔修道院的哈弗司教以及其他执事都知道受洗礼的事情,并表示愿意安排修道院的小礼厅给勒菲娜使用。
但毕竟是那个自己最喜欢的家伙,虽然知道修道院的人一定会帮自己布置会场,达利依然希望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多出几分力,将仪式「安排得妥妥当当」。这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诺言。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在督枢机院的大门外竟碰上了一名稀客。
督枢机院的主人、达利的教父——菲利普司祭。
菲利普司祭似乎是特地等待达利,见到达利时,挥手就唤他跟着走。
达利心中不禁产生疑惑。菲利普司祭虽说是他的救命恩人,同时亦是他的教父,但他们这么多年来见面的次数却不多。
达利已经在督枢机院很长时间,但这位督枢机院的主人却不甚称职,极少在督枢机院出现。即使有时光临督枢机院,也只是待上一会,然后马上就不见踪影了。
今天竟然平白无故出现在这个时间点,甚至像是算准时间一样,在门外等着他过来。
这就让达利更加琢磨不透了。
两人一前一后爬上督枢机院的二楼,走过漆黑的走廊,推门进入菲利普司祭的个人礼拜厅。
礼拜厅很暗,两个一人高的大窗开着,但外面的阳光只能照亮很有限的地面。
几乎与穹顶等高的至高神塑像在礼拜厅最里面,连一点亮光都无法照到,神像的头部甚至被笼罩在屋顶横梁的阴影内。
似乎每一个礼拜厅都会有一座至高神的塑像,但巧合的是,每一座神像的头部,都会被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遮挡起来。
菲利普司祭凝视着神像,达利站在他身后。
「鲁兹家的次女,她回来了吧。」
菲利普司祭是用肯定的语气,他没有期待达利回答。
「你已经见过她了吧。」
「是。我已经答应为她主持一个月后的成年受洗礼。」
菲利普司祭沉默了一会,用缓慢的嗓音说道:
「达利。我希望你能与她断绝关系。」
达利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菲利普司祭用声音打消他的念头。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跟鲁兹家一切相关者断绝联系,包括公私两方面都一样。」
菲利普司祭回过身来,无表情的视线直视达利。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菲利普司祭用摇头回答达利。
达利完全不明白。
菲利普司祭为什么毫无缘由让达利与勒菲娜一家断绝关系?
他绝对清楚鲁兹一家与哈德尔修道院之间的良好关系。在达利尚年幼时,与鲁兹父女都有着良好接触关系,那个时候菲利普司祭并没有表现出阻挠的意思。
思路客
达利还不止一次见过菲利普司祭跟老鲁兹在私人宴席上把酒欢谈,他们之间显然不太可能有冲突。
难道是因为勒菲娜?勒菲娜是当今大陆最年轻的八级魔法师,她的未来是无可限量的,是注定会成为传奇魔法师的人物。一般的凡人,跟她有着无法弥补的阶级差距。
达利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假设。且不说他清楚明白勒菲娜的心意,即使说她是大陆最年轻的大魔法师,是一时的人才俊杰,但达利自身也是最年轻的神术师,甚至还拥有「神言感知」这般神迹般的能力。
在各自领域内,两人都是各自领域的年轻翘楚,根本无分伯仲。阶级问题在他们之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但是,假如是因为阶级以上的原因呢?
忽然间,达利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设想。
「菲利普阁下,我与勒菲娜的结合,是否会令让您产生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