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曹若燕轻蔑地笑了笑，“这些事我怎么就不知道，如果真如你说的，我师兄和他们有关系，为什么不让他们一走了之、还留在这里，难道他不知道我父亲要杀了他们三个人吗？欧阳大人还没来的时候，我父亲可是把一切事情交给了我师兄，我师兄做的也非常好。这一次让皇甫夜回去，就是他做的，我父亲非常满意。”

“是的，付公子做的事情的确是滴水不漏，在下非常佩服。不过我听说曹大人平日里疑心很重，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有所察觉。这些问题既然我都想得到，曹大人也应该想得到。如果没有一个人帮着付公子隐瞒，付公子的计划可能早就被发现了。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一个人暗中帮助付公子，而且这个人在曹大人面前绝对是一个说的上话、让他非常相信的一个人。”欧阳元说完，回头看着曹若燕，笑着问道，“曹小姐，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人是谁了吧？”

“是我吗？”曹若燕指着自己，故意问道，“欧阳大人说的确实有道理，按照我和我师兄的关系，我也有可能这么做。可我想问问欧阳大人，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放了他们吗？我如果想放了他们，用不着如此，父亲最相信我的话，只要我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绝对可以让父亲放了他们。但是可能吗？皇甫凌天是我们杀的，皇甫夜早晚都会知道事情的真相，虽然他不是我们的对手，可我也不想留下祸害。这么久以来，我是为了什么，欧阳大人也看得清楚，我也是为了夜明珠，如果我师兄真的打算帮助陈雪音和皇甫夜，我为什么要帮助他？”

欧阳元一愣，苦笑地摇摇头：“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们俩的秘密。虽然我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我还是可以肯定两件事，第一，不管是陈雪音还是那个道士，付瑞海和他们其中一个必有关系；第二，曹小姐你知道这件事，并且暗中帮忙，不过不是帮着陈雪音，而是帮着付瑞海，你只是不想让他在你父亲面前露出破绽。付瑞海也知道你在帮他，所以他才敢毫无顾忌、有恃无恐。但现在他的行为已经破坏到你的计划了，所以你就故意瞒着他。”

“何以见得我在故意隐瞒他？”曹若燕又问道，没想到欧阳元居然把这些看出来了，吃惊之余，只能假装平静。

“这还用看吗？”欧阳元笑笑，“几次见你，你和付瑞海都是形影不离，可这两次他都没有来，显然是曹小姐你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想先斩后奏。”

“这是你的假设，没有证据。付瑞海是我父亲的人，不是我的人，这几天他有其他事情，没有时间陪着我，所以我才不得不一个人过来。欧阳大人觉得我这样的解释合理吗？”曹若燕分辩道。

“表面上合理，不过在我看来只是自圆其说、有气无力，无法让我相信。还有一件事我也想说一说，就是李丰的死。李丰是我杀死的，他死的时候付公子皇甫夜都不在，好像是曹小姐你故意把他们俩支走的吧。”

“这你说错了，皇甫夜是看到陈雪音以后追过去的，皇甫夜走了，我怕情况有变，就让付瑞海过去看看。怎么，这样不行么？”曹若燕反问道。

“那曹小姐为什么不让别人去追皇甫夜，偏偏让付瑞海去？”欧阳元并没有放过曹若燕，继续追问。

“皇甫夜的武功不算好，也不算差，我父亲手下其他人不是他的对手，陈雪音那里还有一个道士。如果让其他人去，不仅抓不到他们，皇甫夜可能也回不来了。”

“那你怎么能肯定付瑞海去就一定可以把皇甫夜带回来呢？”

“这------”曹若燕感到无言以对。

“还有，要杀李丰这件事，我觉得付瑞海之前并不知道。因为我观察过他和皇甫夜的表情，都是非常吃惊。皇甫夜的吃惊我可以理解，他并不希望李丰死，在那之前他说过希望我们可以留下活口；但付瑞海为什么那么吃惊，按理说他早就应该知道这个计划，有心理准备，不会是那样的表情。原因这样一个，在那之前你根本没有告诉他，要对李丰动手，你清楚，如果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反对。所以你没有告诉他，而是让我去做，然后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让付瑞海和皇甫夜都觉得李丰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好一个一箭双雕。”欧阳元分析道。

曹若燕听完之后，大惊，欧阳元居然把什么事都想清楚了，那自己该怎么办，还是不承认吧。轻咳一声，摇头说道：“这都是你的臆想，没有任何证据，我是不会相信的，更不会承认。”

“我知道曹小姐不会承认，我也没有任何证据。不过我还是想把这件事告诉曹大人，我觉得就凭他的疑心，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事情弄清楚的。曹小姐你是他的女儿，可能不会出什么事；可是付瑞海，恐怕就没那么容易逃走，一个背叛他的人，曹大人会怎么对待，曹小姐应该比我清楚。”欧阳元说完，笑了笑，走到门口。

如果曹生明知道了这件事，付瑞海必死无疑，曹若燕非常清楚，所以当她看到欧阳元要出去的时候，马上过来拦住了他：“欧阳大人请留步，这样的小事情就不要麻烦我父亲了吧，有什么要求你就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食言。”

“这么说，曹小姐是承认这件事了？”欧阳元挑挑眉，问道。

“我承认了吗，你哪只耳朵听见我承认这件事了？”曹若燕依然不愿意承认，只是说道，“我只是在问欧阳大人有什么要求？”

“好，既然你不肯承认，我也绝不说什么，只要曹小姐清楚我知道你们的事就可以了。”欧阳元笑着说道。其实他也没想把这件事告诉曹生明，他看得出曹若燕和曹生明并不是一条心。曹若燕虽然表面上对曹生明恭恭敬敬，心里一定有自己的打算，这个女人不简单，对于这对父女的明争暗斗，他没有兴趣。今天之所以把这件事说出来，就是不想让曹若燕干涉自己了，抓住了她的把柄，当然要威胁一下了。“我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就是有两个问题想问一下，曹小姐既然说我们应该精诚团结，努力合作，何必在客栈附近安排多余的人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呢？难道是不信任我吗？曹小姐你有所不知，每天晚上我看见这些人，睡觉都不踏实。”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曹若燕呼出一口气，说道：“那些人是我派来保护欧阳大人的，如果哪一天有宵小之人前来冒犯大人，这些人可以在外面抵挡一阵。”

“保护我？曹小姐觉得我这样的的身手还需要别人的保护吗？”

“以防万一嘛。”曹若燕说着，看着欧阳元，发现他的脸色有变，马上笑着说道，“不过既然欧阳大人不喜欢这些人，我也就不再强求，等会出去我就让这些人撤了，还大人一个清静。不过以后如果出了什么事，希望大人不要后悔。”

“后悔？后悔什么？后悔让这些人离开么？”欧阳元讽刺般地笑道，“曹小姐放心，没有了这些人，我会觉得非常踏实，睡觉也会非常安静。曹小姐能够把这些人撤走，欧阳元感激不尽。”说完，轻轻一揖。

曹若燕听完他的话，非常生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不好发作。半天没有说话，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又看着欧阳元，冷冷地说道：“你的要求我已经答应你了，我希望你也不要把你的猜测随便乱说，尤其是对我父亲。”

“曹小姐不要着急，我的要求还没有说完呢。”

“欧阳元，你不要得寸进尺。”曹若燕的语言里再没有了刚才的尊敬和客气。

“在说之前我可以向曹小姐保证，只要你答应我这第二个条件，我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曹大人。”欧阳元义薄云天地说道，“我的条件其实非常简单，和你一样，我也不希望我的秘密被别人知道，所以何云秀的事情，曹小姐还是不要管了。”

“怎么，你怕了？”曹若燕挑挑眉，得意地问道，“是不是怕我在何云秀身上查到什么对欧阳大人不利的事情，影响了欧阳大人的前途，还是怕我加害何云秀？”

“对我不利的事情，在她身上你绝对发现不了，虽然我喜欢她，却并没有做过一件有负皇恩的事情，因为我知道就算帮了她也改变不了什么，你看，夜明珠现在不是还落在你手上了吗，这就是大势所趋。但我毕竟是喜欢她的，这一点我无怨无悔。”欧阳元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事是我的事，请你不要因为我的事去调查她，或者用她的事威胁我。”

“可欧阳大人应该知道，何云秀和陈雪音他们暗中来往，而且也是为了夜明珠，这是事实。如果皇上知道了这件事，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我承认这是事实，我也劝过他们，没有用。不过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我想曹生明可能都不知道。也就是说，只要曹小姐不说，就可以当成什么也没有发生。”看到曹若燕变了脸色，欧阳元知道她不想答应，也不着急，悠悠地说道，“被人抓住把柄威胁自己是什么滋味，曹小姐刚才已经知道了，也应该理解我是什么心情了。现在也就是一句话，只要曹小姐不把我的事情说出来，我也可以为曹小姐和付公子保守秘密。怎么样，这个条件不错吧？”

曹若燕想了半天，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能答应他，为了付瑞海，也为了自己。曹若燕于是咬咬牙，点头应道：“好吧，我答应你，我们各退一步，谁也不要把对方的秘密说出来。欧阳大人应该清楚，这两件事都可能会让人永远没有翻身之日。”

“我当然知道，希望曹小姐也可以牢牢记住，千万不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欧阳元也提醒道。

“欧阳大人放心，小女子自有分寸。好了，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就告辞了。明天一早我希望看到欧阳大人出现在县衙门口，我们大家一起出发。”

“曹小姐放心，我绝不食言，明天一早我就去。我现在还不知道陈雪音和皇甫夜究竟在什么地方，需要曹小姐带路。”欧阳元拱拱手，说道。

“好说。”曹若燕马上就答应了，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又说道，“今天我去见皇甫夜的时候，他向我提出一个要求，就是明天行动之前可以见到欧阳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