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已经换好了,鲁月琴看到他站起来,可能是要离开,有些担心,想让他留下来。父亲一会肯定要问一些问题,而自己也许解释不清楚,而何华锋或许能为自己解围。可怎么才能让他留下来呢?想了想,鲁月琴看着父亲,灵光一闪,对何华锋说道:“何将军,父亲虽然醒来了,可我怕曹若燕对他另外用了什么药,你能不能看看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是。”何华锋朗声应道,回过头对鲁望远说道,“鲁大人,把你的手伸出来,我替你把把脉。”
“那就有劳何将军了。”鲁望远谢了一声,把胳膊伸了出来。
何华锋为他把了脉,过了一会,才放开,说道:“鲁大人的脉象一直没有异常,昏迷的时候也是如此,我实在不知道曹若燕到底给他用了什么毒药。不过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就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听了这样的话,鲁望远和鲁月琴都松了一口气。
“如果鲁大人和娘娘没有别的事情了,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何华锋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鲁望远喊住了他。
何华锋回头看着他:“鲁大人还有什么事?”
“琴儿说我昏迷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发生了什么,我是一无所知。琴儿一心照顾我,陪在我身边,对外面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就算知道一些,恐怕也说不清楚。但我想何将军总是应该知道一些吧,所以我就想让何将军留在这里给我说说,不知道可不可以?”看到何华锋犹豫的样子,鲁望远又补充道,“何太师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而且我和他也有交情,所以我对何将军也是非常信任的。再加上这些天你对琴儿的照顾、保护,虽然我昏迷不醒,但我也知道。所以何将军不必顾忌什么,有什么话尽管直言,我不会对任何人讲的,何将军可以放心。”
“鲁大人的这番话,何某受之不起,非常惭愧,没有照顾好鲁嫔娘娘,还请鲁大人责罚。”何华锋说着,跪了下去。
“何将军何须此言,快快请起。”鲁望远一看他这样,赶快说道,向女儿使了个眼色,让她扶何华锋起来。
鲁月琴明白,走过去,扶起何华锋:“何将军不必如此,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曹生明的势力那么大,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父亲已经醒过来了,他们也没有对我怎么样,这期间,何将军对我的保护,我看得到,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如何应对。所以这种感谢,何将军当之无愧。”
“保护娘娘的安全是在下的职责所在,不敢言谢;何况在这期间,娘娘遇到了这么多事,我都不能为娘娘排忧解难,只能苟且偷生,娘娘没有怪罪,卑职已经感激不尽了。”
“何将军说的什么话,要是怪罪的话,应该是我说,是我连累了何将军……”鲁月琴分辩道。
“娘娘……”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们都不要说那些话了,没有什么意思。”鲁望远打断他们的话,说道,“曹生明在这里,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自从看见琴儿回来了,我就知道事情会非常复杂,早就在想着如何应对,没想到曹生明怕我多管闲事,对我动了手,让我昏迷了这么久。不过看到你们这样完好无损,我还是安了心。”又转头看着何华锋,认真地说道,“何将军,你和琴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别紧张,我没有责怪的意思,相反,非常感激你,起码我不在的时候,有一个人关心琴儿,照顾琴儿,我也能放心。再说,这种事情我听得多了,如果不是夜明珠的事,琴儿也不会重新得到宠幸,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可以在一起,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将落地了,就算死,我也可以瞑目了。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而且你们的关系又让曹生明发现了,实在是……”
“爹,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连累了你,这件事和何将军一点关系也没有,请爹爹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不要责怪他。”鲁月琴看了一眼何华锋,又看着父亲,哀求道。
“不,这事情和娘娘没有关系,都是何某一人的错,请鲁大人不要迁怒于娘娘。”何华锋也把责任揽到了自己头上。
“我刚才已经说了,就不会责怪你们,再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责怪你们还有什么用?”鲁望远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中了曹生明的圈套,就算这件事躲过了,他们还会有其他办法让你们就犯,直到抓到你们的把柄为止。你们很难躲得过去。”
何华锋和鲁月琴对视一眼,禁不住露出惊恐之色。
鲁望远看了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早就猜到了,苦笑一声,接着说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夜明珠,你们成了他的棋子,用来控制我。曹生明的能力果然不小,居然知道了琴儿的事情,还想办法把她接了过来。可见这件事确实是当今皇上让他做的,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躲不过去啊。”鲁望远叹了一声。
“父亲,既然躲不过去,就不要和他们对着来了,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样下去,他们是不可能放过我们的。”鲁月琴劝道,并不是因为答应了曹若燕,而是不想再让父亲陷入其中,惹来杀身之祸。
“其实我也不想和他作对,但此事关系重大,绝对不能让曹生明得到夜明珠,更不能让他知道里面的秘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鲁望远忽然想到什么就要下床。
鲁月琴看出他的动机,赶紧拦住他:“爹爹,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皇甫夜,我要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他,曹生明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之所以把他留下来,是想利用他,拿到陈穆文手里的夜明珠。我不能让皇甫夜被人利用,执迷不悟,这样下去肯定是亲者痛仇者快。”鲁望远把话说完,就要下去。
“父亲,你别去了,没用的,皇甫夜现在根本就不在曹生明身边。”鲁月琴忍不住脱口而出。
“怎么会,难道、难道他已经动手了?”鲁望远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昏迷半个月了。半个月,十五天,时间不短了,足够曹生明做很多事情,拿回夜明珠,杀了陈穆文、陈雪音、李丰、皇甫夜,足够了。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弄醒,想到这里,鲁望远一阵绝望,晚了,终究还是晚了。
“事情还没有发生的那么快,他们现在还好好地,你放心。只不过,只不过……”鲁月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些事情告诉他,曹若燕想让他知道,无非就是想让他行动,然后抓住他。鲁月琴不愿意看到父亲落入别人的圈套,因为她知道父亲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管;另外,她想到自己做过的事,尤其是对皇甫夜说过的话,她就感到无地自容,父亲如果知道了,会不会责怪自己,所以一时间难以抉择。
“只不过什么啊,你快说啊。”鲁望远看到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是不安,难道是发生了更可怕的事情。
鲁月琴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下跪在了鲁望远面前,哭喊道:“父亲,我对不起你啊……”当下就把父亲昏迷以后,曹若燕如何威胁自己、自己如何在皇甫夜面前撒谎、如何让皇甫夜知道李丰“劫持”了自己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父亲,一点没有隐瞒。
鲁望远听完她的话,心里一阵悲痛,捶胸顿足地喊道:“糊涂啊,你真是糊涂,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这是助纣为虐啊。”
“女儿知道,女儿知道这样做不对,爹爹你知道了,肯定会怪罪。但女儿没有办法,女儿只想让你快点醒来,否则也不会答应他们。”鲁月琴哭着说道。
“可你也不能、也不能……唉。”鲁望远又是长叹一声,女儿的苦衷他知道,实在不忍心责怪,可心里却越来越觉得对不起陈穆文。
“鲁大人,娘娘真是迫不得已,她也是为了您。”何华锋也为鲁月琴说话。
“她的孝心我懂,我明白,可这样做实在是……陈穆文是肯定要救出皇甫夜的,可是曹生明这样一说,皇甫夜有可能把陈穆文当成了仇人,一旦见了面,事情就糟糕了。你们想过没有?”
“这事情娘娘当然想过,也不想去做,可曹若燕逼迫,娘娘也没有选择。何况,”何华锋抬起头,看着鲁望远,说道,“皇甫夜已经见不到陈穆文了,因为陈穆文、陈穆文他,已经死了。”
“什么!”鲁望远惊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牵动伤口,剧痛,但他依然咬牙坚持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穆文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会……”
“陈穆文是在路上被害的,是皇上亲自派的杀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我想这件事肯定是曹生明告的密。”看到鲁望远脸上的担忧,何华锋猜到他在担心什么,便继续说道,“鲁大人放心,夜明珠暂时没有落到曹生明手里,据我所知,陈穆文路上遇到了一个道士,一路上保驾护航,虽然没有把他平平安安地带回来,可陈穆文却把夜明珠交给了他,可见是信得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