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望远看着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年轻人,想着他刚才说的话,有点不大相信。曹生明要找自己叙旧,怎么可能?他们以前根本没有什么交情,平时说话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而且自己以前上书弹劾曹生明的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要找自己?鲁望远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这里面肯定有诈,但自己不去又是不行,看来必须小心应付才是啊。“既然是曹大人的邀请,鲁某当然不会推辞,我先去换个衣裳,付公子请在这里稍待片刻。”鲁望远对着付瑞海正色说道。
“鲁大人不必着急,曹大人设的只是一般家宴,无论早迟,鲁大人随意就可。”付瑞海虽然是这样说着,但脸上却非常严肃,不容拒绝。
鲁望远强笑着点点头,走下去,快步离开了会客厅。回到自己房间后,轻轻地擦了擦汗,从柜子里取出一件比较正式的家常衣服,一边穿着一边叹着气。今天是一个难得的休息日,本来他打算吃过早饭,马上去找李丰和陈雪音,和他们商量营救皇甫夜的事情,没想到早饭还没有吃完,付瑞海就来了,而且是曹生明的邀请,虽然付瑞海说能够拒绝,但曹生明还是知道不去不成,这是一个鸿门宴,不得不防。
穿戴好衣服,他走了出去,付瑞海果然还在会客厅等着他。走过去,笑着拱拱手:“让付公子久等了,我马上安排轿子,就可以出发了。”
没想到付瑞海摆摆手,说道:“不必了,曹大人早有准备,轿子就在外面,鲁大人请随我来。”
鲁望远一愣,曹生明果然想的周到,看来就算自己真的拒绝,付瑞海也会想方设法让自己过去,这个付瑞海不是一般的人,恐怕不好对付。他现在非常庆幸刚才没有拒绝,要不然撕破脸皮,事情就不好处理了。定了定神,恢复了笑脸,说道:“曹大人如此安排,鲁某受宠若惊,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路,可不能让曹大人等得太久。”
“鲁大人言重了,这边请。”
“付公子你也请。”
走出县衙,鲁望远果然看见有一顶轿子停在门口,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下去,掀开轿帘,坐了进去。不一会,就有人抬着他走了起来。鲁望远坐在里面,感到无所事事,想好好休息一下,却满腹心事,根本闭上眼睛,于是他就揭开窗帘向外面张望。忽然他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像极了多日不见的陈雪音和李丰,揉揉眼睛,再看一遍,什么也没看到。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花了眼?也有可能,因为他们根本不在这里,想到这里,安下心了。
走在前面的付瑞海隐隐约约好像也看见了两个人影,没看清楚,两个人就不见了,他想过去一探究竟,却又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只得作罢。如果真是他们,他们应该是来找鲁望远的吧,是想提醒他还是想质问他,无论是什么目的,恐怕都没有机会了;不过他们既然出来了,就应该不会再回到这里,但愿他们能尽快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吧,付瑞海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祈祷。
待轿子走远以后,李丰和陈雪音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看着远处那对模糊的人马,李丰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来那个人说的都是对的,曹生明的确要对鲁望远下手了,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们都应该想办法出去避一避。”为了保护好陈雪音,李丰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我们要去哪里,白云寺吗?”陈雪音问道。
李丰咬着牙,点点头,无奈地说:“我能想到的地方只有那里了,希望那里是安全的。碧云呢,送回家了?”
“恩,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告诉她我们要去哪里。我现在就是担心,如果爹爹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万一去找鲁大人,而鲁大人又……岂不是自投罗网吗?”陈雪音忧心忡忡地问道。
“我们现在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想如果老爷回来,依照他的聪明,他应该能够看得出问题,会想办法避开的;至于那个白云寺,也是他临走之前告诉我的,我想他应该能够找到。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去吧。”
“恩。”陈雪音点了点头,跟着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寻找什么,可是什么也看不到了,一种失落感涌上了心头,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鲁月琴是听见外面的敲门声才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的,她昨天晚上基本上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泪眼朦胧地睡了过去,怎想到没过多久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谁这么早就过来了?她本能地想到可能是杏儿,于是也没怎么收拾就直接下地去开了门,看到来人,不由地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鲁嫔娘娘,难道你忘了,昨天晚上我一直留在这里陪你啊。”曹若燕笑着说道。她也起来晚了,岳云非走了以后,她也忍不住袭来的困意,爬到床上,睡了过去,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怕误了时间,简简单单地梳洗了一下,便赶快过来叫醒鲁月琴,没想到鲁月琴现在也没有起来,而且出来的时候眼圈红肿,脸色惨淡,看样子是哭了一夜。曹若燕也不明说,只是关心似地问道,“鲁嫔娘娘昨夜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要不要小女找个医生过来给娘娘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