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心中大喜,如能得辆马车,也算自己为蓝山做了些事情,“这样好极,等我和同伴知会一声。”说完又跳回了蓝山身边。一坐稳,便得意地说道:“我们有马车了!”
“真的?怎么回事?”蓝山伸长脖子早等的不耐烦,王勃把刚刚探知的事复述了一遍,蓝山一听就乐了:“这不往枪口上撞嘛!王兄的拿手好戏呀!”见蓝山夸赞,王勃喜滋滋地:“那我去对诗了!”说着一转身又跑了回去。
看着王勃的身影,蓝山心中微笑,这家伙,心性还跟个孩子似的,也难为他这些年的游历。
蓝山也想试试,无奈自己实在不会做诗,便问向狄天阳道:“上次扬州郊外就听你反复念叨一句,也不知你诗文如何,这回你也对首看看?”
狄天阳兴趣索然:“我不会做诗。”
“呵呵,那太好了,我也不会,这样就不怕丢人了,来,一起试试看。”
看着蓝山一脸高兴的样子,狄天阳不忍拂他的兴致。略略思索了一下,用食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了起来,一行俊逸虬劲的字跃然而上。蓝山凑过去一字一字地缓缓念着。
“青枝曼绕一藤春……”好!春意盎然!心中颇为赞叹。
“荷华袅袅夏依人……”烟波叠碧,清爽宜心!
“这也叫不会写?太谦虚了吧,谦虚过分就是骄傲!”蓝山心服口不服,“下面的我写!”他又开始不计后果的把自己往绝路上逼。狄天阳果然不写了,宠溺地欣赏着蓝山搜肠刮肚拼命思索的样子。
正当蓝山费尽心神苦苦吟诵时,那一干人等却争执了起来,“这小哥对出来了,你凭什么不算数!”
“白瞎你一副菩萨面容,竟是个赖皮!”
那人倒也不急,慢悠悠地回道:“小哥方才与同伴相商,怕非一人之力而为。”
笑话!我王勃就算仕途无为,文章倒也还颇得虚名,对这么首诗还用得着与人相商!若是以往,王勃早一杯酒泼过去,掀桌拂袖走人,可现在蓝山病刚见好,路途又远,他们三人确实需要一驾马车。刚刚一进小镇,便拉了人询问,但这里镇小地贫竟无车可赁,徒有银两也无处觅得。没有办法,王勃只能心恶地争执下去。
这边蓝山见王勃被欺,自是坐不住了,初唐四杰之首被人怀疑捉刀,这是奇耻大辱,刚想前去理论,却被狄天阳拦下,“你身子还弱,逞什么强,那人无信,争也无益,你且坐着,我把王勃拉回来。”说罢闪进人群。
包围圈中,王勃的前襟被一个恶脸人揪着,面上不屑,气势却稍下风。狄天阳上前一把扣住那人的手腕,微微用力,那恶脸人吃不住,大声呼痛,连忙松开,狄天阳不理那人怒目瞪视,拉了王勃就走。这二人本就隔膜,此番王勃讨车不成还要让那人帮自己解围,心中羞愤不已,一甩手又对向那个儒雅之人。可是一大群人中,哪还有那人的影子。
“哪里去了?”王勃纳闷,众人也纷纷互问:“莫不是兑现不起,趁人不备偷偷溜了吧。”大伙笑了起来,无法,王勃只好随狄天阳回至桌旁,可蓝山却不知哪去了。
“蓝山?”狄天阳心里突然不安起来,他连忙叫来小二询问:“您说趴桌上那位爷?他刚刚还在,嗨——我就转身拿个碟儿,那爷怎么就不见了,嘿,真神了,不是回房了吧。”小二陪着笑。
狄王二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找了几圈,就是不见蓝山的踪影,狄天阳心中疑惑大增,连忙回头再找那些人,可是人群早散了,揪住几个一问,那位先生连那个恶脸人谁都没见过,可能也是路人,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往何处去。
《剑来》
王勃大惊!有些不知所措。
狄天阳怒极,双拳攥得咯吱乱响,似是心中有什么爆发了出来,一拳砸到桌上,那无辜的桌子立时碎成了粉末。
————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