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暗河(1 / 1)

大乾国四位天下巡游,只有一个是书生,其余都是武夫。

所以姜昊才那么笃定,那个天下巡游就是宋温。

姜昊转头看向中年武夫:“这次父皇派来落北城的天下巡游是宋温吗?”

中年武夫微微点头:“是的。”

闻言,姜昊轻闭双眼,心中暗道坏了。

这次是真的惹上麻烦事了,宋温,最喜欢管闲事的一位天下巡游。

亦是一位办案一定会查到底的一位天下巡游。

去年,京城里的一个六部侍郎,家世显赫,为权相党羽,听说是做了伢子勾当。

宋温奉旨查办此案。

最后皇帝都顶不住权相以及世家的压力,决定停办此案。

但宋温不愿意啊,硬生生查明了那位侍郎做的坏事,将他送进了监狱。

就是这么硬气。

姜昊开始在堂内踱步,思忖着该如何是好。

这件事要是被宋温查清他是背后的始作俑者,一定会上禀天启帝,然后让他削爵,贬为平民的。

好一会儿后。

姜昊终于停下脚步,他眼皮微挑,似乎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那十个女子没必要杀了。”

姜昊看向张二河:“不过呢,我们得把这件事所有罪责推给荒羽。”

张二河皱起眉头,不太明白。

姜昊附在张二河耳边耳语了几句。

慢慢的,张二河的眉头渐渐舒展,姜昊所言,确实是个好办法。

“好。”

张二河认真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

今晚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个不眠之夜。

与此同时,那天最深邃阴暗的河流之中。

有一白衣书生正缓步而行。

一股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缕缕河流缓缓向前涌动。

暗河,与人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并不是散发着恶臭味,垃圾尸骨遍地堆放。

很干净,干净的让人难以想象。

暗河,其进口像一个山洞状,洞的上方还不停的往下滴着水。

白衣书生泰然自若的往前走去。

路边不少带着狼头面具的人惊讶的看着他,觉得极为不可思议。

这里是什么地方?暗河啊!

是所有人做梦都不敢梦见的地方。

这个书生竟然如此淡然的往前走去,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暗河已经不止一次有外人倒来,毕竟是杀手组织,也是需要开门接客的。

但是,每个到此而来的“客人”都是三步并两步的走,颤颤巍巍,虽说低下头来不敢看这里的杀手,但都是时不时的用余光看去。

生怕这些杀手对他们做些什么。

但眼前的白衣书生似乎就像没看到这些杀手一样,丝毫不去理会。

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没有慌张,亦没有害怕。

往前走的脚步就像以往走路的样子一样。

悠悠然。

“这人看起来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一个戴着黑狼面具,四肢孔武有力的杀手不悦的看着白衣书生:“要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算了,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另一个戴着黑狼面具的杀手轻声道:“指不定是什么大人物呢,你忘了?前几日就有一个大人物来此,有个人挑衅了他一下,就直接被砍去了头颅。”

“而且,王也说了,我们要有待客之道。”

第一个说话的杀手转念一想,前几日确实有这种事发生,他刚好就在现场。

想到这里,原本躁动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说来也怪,最近来我们第七条河流的大人物一个接一个的,而且还都是来找王的。”

“这谁知道呢,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管那么多干嘛。”

“我感觉过些日子,天下不会太平了啊,你难到没听说吗?除过第三条河流的王还有我们的王,都与江陵陆家……….”

“那件事我也听说了,这样的话对暗河也不知是好是坏,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几个大人物也是来自江陵陆家?”

“也不一定吧…..”

白衣书生一直往前走着,仿佛眼前的路没有尽头一般。

他就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

终于看到了一道石门。

他没有犹豫,推门而入。

刚一脚踏进去,就被几个人拦住了。

“这就是暗河第七条河流所谓的待客之道吗?”

白衣书生轻声开口,语气之中听不出喜怒。

他抬眼看向那印着狼头的王座之上。

王座之上坐着的,便是第七条河流的王。

他哑声开口:“让开。”

话落,那几人果真就让开了。

白衣书生缓步向前,走到距离第七条河流的王十步的距离,轻声道:“你应该明白,我来这是为了什么事吧。”

王座之上的人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犹豫带着面具,也看不清楚他的喜怒。

“你还是那个你,一如既往的自负,就算是求人办事,语气也是没有丝毫怯弱。”

白衣书生没有回话。

“有些事情你应该早已知道了吧,这段时间来找本王的不止你一个,你也不是第一个。”

王座之上的人身躯微微往前一顷,用手撑在腿上,脸往手上一放,轻声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与你合作?”

白衣书生不怒自威,朗声道:“就凭我叫陈崧节!”

闻言,一阵沉默。

随后。

哄堂大笑。

王座之上的人也是随之哈哈大笑。

好一会儿后,他才停了下来。

“可真是逗死本王了。”

第七条河流的王缓缓往后靠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崧节:“果真是如传闻中说的一样,心高气傲,亦不知天高地厚啊。”

陈崧节轻笑一声:“你怎么只听好的不听坏的呢?传闻中不是还说,千年以来身有正气不输至圣先师者,为此一人。”

“但,那是二十年前了。”第七条河流的王挑衅似的看着陈崧节:“你如果还是二十年前的陈崧节,确实有资格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但是,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

“哦?”

陈崧节不怒反笑,他轻声道:“那这样的呢?够不够资格?”

话还未落,他周身浩然气如大江大河决堤一般疯狂溢出。

随后凝聚出来了四个儒家真言。

场内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威压。

但他们没有顾得上这股压力,皆是痴痴的看着陈崧节周身的四个大字。

浑身震颤!

这四个字源自于销声匿迹二十年的书生所立圣言。

第七条河流的王没有一丝害怕,相反,他竟是开心的笑了,他缓缓站起身来,走下王阶:“这样才对嘛,只有这样的陈崧节,才有资格站在这里与我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