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凯的神色有些错愕,他低声喃喃道:“不。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我缓缓举起酒杯,凝望着杯中清洌的液体,缓缓道:“这世上相像的人有许多,更何况,你说的那人是圣女;而我,呵……”
我说着一口饮尽杯中酒,目光迷离:“我是个妖女。”
陶凯也缓缓举起酒杯,却目光复杂地望着我,他浅浅饮了一口酒道:“我们还是喝酒吧,来,喝酒……”
我突然停住,星眸发亮的注视着他,他笑了:“你为什么还不喝?”
“我已经让了你太多杯。”我眯了眼,幽幽道。
“你怕醉?”陶凯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我。
我笑了,摇头:“我怕我醉了,你却没醉。”
陶凯微愣,转而叹口气轻声道:“我想你已经醉了,不然怎么会哭。”
我把玩着酒杯,满不在乎地笑笑:“可我又清醒了不是吗?酒不醉人人自醉,有时候,耍酒疯的人未必是真的喝醉了,她只是想借酒消愁,想发泄。因为酒鬼无论做出什么荒唐的举动都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不会令人觉得奇怪。”
陶凯的明眸更亮:“这么说你很少醉。”
我微笑道:“很少有人能把我灌醉。”
陶凯抬头,似笑非笑地问道:“为什么?因为你酒量好?”
我笑得更灿烂,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这是其一,其二呢,通常情况下,灌我喝酒的人,总是比我先喝醉。不过,这次却不一样,我碰上个不喝酒只说话的主儿。”
陶凯一怔,按住酒壶,十分温柔地说:“那我陪你喝。”
夏夜的凉风沙沙地响,远远地透过窗缝蹿入,送来楼外池塘里白荷的怡人清香。这花香和酒香勾结在一起,是一种缠绵悱恻的醉人。
漆黑的夜晚,都浸在醉生梦死的酒香里。
醉生梦死的不仅仅是酒,还有人,喝酒的人。
我不再说话,不再哭,不再闹,只是趴在桌子上静静的发呆,安静地像樽玉石雕像。
陶凯长叹一声,语气更轻也更怅然:“姐姐,这次你是真的醉了。”
我苦涩地笑笑,泪水悄然滑落:“现在你懂了吧,真正喝醉的人,只剩下疲惫,钉入骨髓的疲惫。”
说完这句话,我便疲惫地阖上双眸。
迷迷蒙蒙间,有人无限温柔眷恋地唤着我:“棠儿。”
棠儿……棠儿……
窗外的雨声叮叮咚咚地,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
当初,又是怎样的一场无痕愁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