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君若相惜(2 / 2)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

望着他疲惫而满足的面庞,我蹑手蹑脚地起身穿戴,踏下床榻。

与其同时,他那长长的睫毛耸动着,为我洞开了一双黑亮若幽潭的眸子,嘴角亦不自觉地向上勾起。

我冲着他甜甜的笑着,脸上绽开梨花般干净的笑涡,一切自然、温暖而美丽。

陈友谅霍然坐起,拍拍手,鸢儿和另一个丫头莺儿便端着盆盆罐罐的进来,为我们洗漱。

稍后,陈友谅从鸢儿手中接过药碗,凝视着目光躲闪的我,耐心道:“乖,喝了它,喝了病就好啦。”

我摇头,目光坚决:“我的病已经好了,这比胆汁还涩口的劳什子我才不喝!”

“不行,”陈友谅忽然板起脸来,眉头缩在一起的活像个刻板的老夫子,“大夫说了你血虚,要多补补。听话!喝了它我就带你出府玩。”

我心底动摇,却依旧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玩,你也管不着我。”

“谁说我管不了你?”陈友谅面有薄怒,目光却明亮,“你是我的妻,我这辈子管定你了!”

他说着将药汁倒入自己嘴里,我正纳闷,他的唇便重重地印上来。

若不是唇齿里夹杂了苦药的恼人汁液,我定会以为他正在引领我踏入莺穿柳带、桃燃锦江的春光艳华中。

可是鸢儿和莺儿的盈盈浅笑,却不合时宜地提醒着我那份不该失却的羞恼。

我慌乱地推打着他铁甲般的胸膛,窘得泪珠儿都迸出来了,他的吻却更深邃,缠绵,仿佛要激发出我心底的每一缕痴惘与眷恋才会善罢甘休。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天光都旋转了,陈友谅才缓缓松开我,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眸子里闪着狐狸般狡黠的光:“怎么样?”

“苦。”我蹙眉轻咳着,脸皱的像个松了皮的大苦瓜。

陈友谅朗声而笑,指着空壳见底的药碗道:“傻丫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我茫然地抬起头,却在他幽深的目光里读出某种令我畏惧又欢沁的悸动。

陈友谅笑吟吟地拍拍我的头顶,这种居高临下的样子让我没来由的恼怒,拂开他的手不去看他,真当我是个孩子吗?

他却不依不饶起来,嘴角勾起浅薄的坏笑,凑在我耳边道:“你真不懂吗?”

“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府?”我随手抓起绢布擦去溅出嘴角的药汁,心底却莫名地回味起方才的甜蜜。

陈友谅目若温泉,拉起我的手,点头道:“没错,我正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直觉告诉我,那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仰视着他道:“什么人?”

陈友谅的目光飘向远方,变得忧郁而:“我娘,不,是我们的娘。她一直想见见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