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迷雾重重(1 / 2)

赵普胜停下双刀,回头诧异地望着我,吞吞吐吐道:“你……你记起来了?”

我愣在原地,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会脱口说出这句话,只茫然地摇摇头。

赵普胜双眸中异彩涟涟,喟叹道:“没关系。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你喜欢这刀法吗?”

我点点头,不由自主的走上前,伸手轻抚那雪白的刀锋,这种尖锐寒凉的触感令我觉得莫名的熟悉,我喃喃道:“我可以试试吗?”

赵普胜犹豫了片刻,将其中一把递给我,我接过刀,随手翻腕打出一个起式。

鸢儿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惊喜地拍手,我受到鼓舞,蓄势而发,刀却在旋刺的瞬间脱掌而落,趴在地上反射出刺眼的白芒。

我失落地捂着微微作痛的右肩,怔怔地望着那刀,忽然感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地抽离了我的身体。

鸢儿赶忙奔过来扶住我,担忧道:“夫人,没事吧?”

我默默摇头,望着神色复杂的赵普胜,疑惑道:“赵大哥,你告诉我,我真的是陈友谅的妻子,帅府的夫人吗?”

赵普胜侧过脸,盯着一旁簇绿的海棠,道:“你当然是。傻丫头,不要胡思乱想,阿谅知道了会伤心的。”

我不依不饶地死死盯住他,指着前院紧闭的朱漆大门,叫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要把我锁在这里,不让别人进来,也不让我出去?我每日留心看着,这墙里墙外极少有人声,这里根本不是帅府对不对?这到底是哪?我是谁?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我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失声而泣,我真的要崩溃了!

一个人活着若是连自己是谁都不能确定,那将是一件多么疯狂的事啊!

鸢儿和赵普胜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情绪失控,鸢儿紧张地抱住我,轻拍着我的脊背,柔声安慰道:“夫人,夫人别哭!你只是病了!”

我甩开她的手,大声道:“我没有病?这里的人才有病!你们像看管犯人一样监禁着我,你们通通都有病!”

赵普胜疾步上前,牢牢抓住我的手,满目通红地说:“阿棠,你误会了!阿谅这么做是怕你受惊。你大病初愈,又忘记一切每日将自己封闭起来,他怕你一时接受不了外面的世界。更何况,上次的事给我们一个教训,就是越少有人知道你在哪越好。位高人险,阿谅身居帅位,外头有多少虎视眈眈、意图昭昭的人你知道吗?一旦你再次落入他们手中,阿谅会伤心死的!”

我怔怔地望着言辞恳切的他,缓缓道:“真的吗?”

赵普胜松开我的手,重重的点头,眼中竟也有泪花溢出。

我忽觉脑袋又混又重,颓然地倒在地上,掩面痛哭,赵普胜和鸢儿一时招架不住,只得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哭。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从那一刻起,我再也分不清了……

————————————————————————————————————————————

秋夜里寒露深凉,风吹透窗棂,却携有稻酒的醇香。

我并没有深睡,而是躲在被褥里默默饮泣,“支呀”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