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厉声道:“我若不狠,我的血就会沾在别人手上。成王败寇,从来如此,怨不得旁人。”
韩山彦神情复杂地望着她,道:“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个脾气。你就像一把剑,太锋利狠绝,让别人无法逼近。”
蓝星凄楚道:“所以你就离我而去,再也不回来看我和女儿一眼?”
韩山彦喃喃道:“你忘了,我也是一把剑,一把剑的枕边是容不得旁人的锋利的。”
泪水从蓝星的眼眶中滑出,她叹道:“也许我错了,我不该逼你。如果当年我不给你下清欢,事情也不会到了这种地步。”
陈友谅皱眉道:“清欢是什么?”
韩山彦目光悠远望着前方,道:“人间有味是清欢,清欢,只怕是人间最苦的滋味。”
蓝星深吸一口气,面向我们道:“清欢是一种蛊,中蛊的人必须清心寡欲,剔除一切烦恼心。只因这蛊虫是种在人的脑子里,如果用心过度,就会引起反噬,痛不欲生。”
韩山彦望着她道:“当年平定了云南之乱后,我愈加想回中原施展自己的抱负。你知道我心怀天下,又怕我一去不回,就趁我不备对我下了这蛊。这可怕的蛊,你知道它是怎样抹平一个热血男儿的意志吗?二十年来,我不敢见人,每隔几个月就要换个地方住,甚至日日夜夜居于深山老林与枯草风露为伴。”
蓝星激动道:“那你为何不回来找我,只要你来找我,我就会帮你把蛊毒除去。你宁愿凄苦一生,孤老一生,也不愿求我一次吗?”
韩山彦面有痛色,道:“你不是也不愿抛下圣女之位与我远走高飞?”
蓝星犹疑道:“那是因为,因为你已经有了妻子,我们苗人女子怎能甘心做别人的妾婢!”
韩山彦叹道:“我说过,你我都太锋利,永远不懂得退步,容不得旁人的光芒。”
我诧异道:“您有妻子?后来呢?您去找他们了吗?”
韩山彦的目光忽然注视于一尘,温柔如水,他缓缓道:“你娘的腿伤好些了吗?”
我这才注意到一直默不作声的一尘此刻神情怔忡,不知在想什么。
他闻言微微一愣,不等他答话,陈友谅急切道:“你认识我娘?”
韩山彦眼中悲伤之意更浓,他道:“不错。小时候你最调皮,如今也一表人才了。陈敢的儿子果然是好样的。”
陈友谅更为惊讶,他道:“你怎知我爹叫做陈敢?”
韩山彦叹道:“陈敢是我韩山彦一辈子的好兄弟,只可惜,如今……唉,你可知道,你娘就是我的妻子。”
“什么?”陈友谅诧异地望着他,又看了一眼一尘,迟疑道:“难道说我哥是你的儿子?”
韩山彦疼惜的望着一尘,缓缓道:“不错。”
此言一出,如同一记惊雷,让明禾与一尘都猛然一震,他们俩迅速地对视一眼,绝望如海洋般漫溢。
我亦心惊,难道他们已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