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纯良够毒够狠,沈愚山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屡屡害他性命,实力不济的当下,他所思所想皆是如何避开马纯良,可对方既然把手伸到亲近之人的头上,他就不得不拼命了。
什么暴露,什么韬光养晦,敌人的锋芒都快戳脸了,他什么也不顾得了。
故此,沈愚山是真心下了杀手,这一剑刺出,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往回缩的。
“好小子,下死手了呵,我还给你!”
马纯良侧身横移数步,拂尘一扫一扯,卷住长刀,引着刀尖划了个弧,反向沈愚山脖颈砍去。
马纯良的实力远甚于沈愚山,拂尘缠绕长刀的巨力是沈愚山难以抗拒的。临机之时,沈愚山的身子一矮,头一低,长刀擦着头皮划过,削断几缕发梢。
手一松,刀柄脱手,又闪电般探出,倒抓刀柄,对着马纯良的心口狠狠刺下!
马纯良瞳孔猛地一缩,原以为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娃,有几分运气能得到邪道散修庇护罢了,不曾想临战技艺如此老辣。
不,与其说是老辣,不如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夺人气魄的势。
“娘了个腚眼儿的,这小子不是窝在乡野连老婆都跑了的倒霉蛋麽,怎么瞧着不像啊,都快赶上世家大阀的子弟了。”
马纯良嘀咕几句,手上动作不慢,挥着拂尘招架。
不知为何,眼前的少年忽然给了他很不一样的感觉,天赐的塌鼻子嗅了嗅,一股子别样的气息扑入鼻口。
“住手!”
“且慢!”
忽然两道长喝自山上山下同时而起。
原来是乔儒先生与张林赶到。
沈愚山与马纯良对视一眼,情知今日难了恩怨,对击一掌,借着反击之力,各自掠后退开。
这一掌,沈愚山用尽力道,马纯良则是收着力气。
因为乔儒先生的修为并不弱于马纯良,而且马纯良受困于山魅给他下的子母咒,还有利用桥镇上下的心思,若是不小心杀了沈愚山,接下去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故而收着力道。
只是,在两人击掌交错间。
沈愚山怀中揣着的裂纹玉佩,不为人知的闪过一道光晕,然后原本便满是裂口的玉佩,愈发碎裂得厉害,像是稍稍用些力气,都会不小心彻底碎成渣滓一般。
“马道长!”
张林见到马道长忽然不规则的扭动一下,像是抽空了气力软塌了下来,忙上前扶住。
“呵呵,早饭没吃,又跟人拆了几招,气力不继,有些腿软。”
马纯良尴尬的敷衍了几句,望向沈愚山的目光带着些许复杂难言之色。
“他怎么实力忽上忽下的,叫人捉摸不透。”
“他刚刚是在耍我玩吗?故意压制自己的实力,在和我打?”
“这么年轻的斩妖境?亦或者……又是一次疑兵之计?”
“是真?是假?真的叫人不敢置信,假的叫我难以拆穿。”
“该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是苟且一时,静观其变吧。”
马纯良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多年经验还是让他决定暂且罢手,在没看出眼前少年的底细之前,还是谨慎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