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里的另一股暗流,魅影重重(1 / 2)

莫阳的精神看上去还不算太糟,除了虚弱了一点外,他讲话的声音虽然暗哑了些,但并不沉郁,条理似乎仍是清晰的,接到夜之航的问话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回忆着昨晚事情发生的经过。

莫阳是于昨日亥时,由西宫门出的宫,当时夜色正浓,他独自策马奔驰在去往莫府的大街上,整条街道寂寂无人,只有零星的几家大户门口上挂着几盏灯笼,在莫阳的身影刚拐入一个深巷之时,突然从一处屋檐上,闪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宛如一支离弦的快矢,倏地就来到了他的面前,当时的莫阳还未有防备,来人出招既快且准,一下子朝着他的胸前横刀劈来,幸亏莫阳一个侧身,堪堪地避过了他当时那致命的一刀。

那人一刀未中,正准备再起一刀的时候,莫阳已经抽出了身侧的长剑,在那人刀光乍现,再次逼近他的身后时,莫阳一个回身,以剑相格,架住了他汹涌的第二击,那人在自己再击未中之后,突然对着莫阳说,“陛下说,再留你在夜之航的身边已经无用,命我来结果了你的小命,省得露出马脚。”说到这里的时候,莫阳猛地睁开了原本一直微微闭着的眼,侧头戚戚地看了一眼夜之航,听到这里,夜之航的神色显得倍加的凝重,微闪的眸子里,有一些莫阳也看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在翻涌,他的眼睛里赫然间,彷如闪过几簇萤火般的幽光,直直地勾住了莫阳的一转不转的眼球。

望着夜之航骤然间转凌厉的眼神,莫阳吓地连忙为自己辩驳着:“皇上可得相信微臣啊,微臣真的是一心一意只为皇上的,微臣的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啊,皇上!”莫阳哀哀地表着自己的忠心,本就暗哑的嗓子都快喊地沙哑了,夜之航才直勾勾地盯着他,忽而低声咯咯地笑了出来。

莫阳不解,久久地凝视着夜之航,夜之航再抬脸时,脸上的表情已微微的转淡,唇角勾起了一轮无可奈何的弧度,摇着头,“看把你吓的,莫统领几时变得这般惊怕了,莫不是被一个小毛贼给吓破了胆,见到朕,就当成猫了?”夜之航居然还有兴致在此时不温不火地开着玩笑。

莫阳心里甩一把冷汗:就算没出来什么毛贼,你夜之航也就够可怕的,还说自己是猫,分明就是头阴险的恶狼!莫阳听着夜之航对自己的调侃,在心里不满地数落道,不过脸上仍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嘴里应承道:“微臣岂敢呐!皇上是真龙,哪会是什么猫啊,再说,微臣怕皇上也是理所应当的,皇上威严之盛,微臣见了皇上就不敢抬头的。”

“好了,好了,”夜之航看莫阳完全有马屁不衰的走向,急忙喊停,“你现在倒是嘴上抹蜜,讲话越来越甜,也不知从谁那学的这套溜须拍马的功夫,漂亮话倒是越来越会说了,快给朕继续说下去。”夜之航也不计较他方才的唐突中讳提了他的名字,只是淡淡地催促了一下。

莫阳衰弱的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微臣当时也觉得此话颇为蹊跷,万分摸不着头绪,只是在震惊之中,那人似乎是非要微臣的命不可,在刚刚避开了他的第二击后,他又在微臣身形未稳之时,向着微臣发起了第三击。”说及此,莫阳突然停了下来,掀开被角,夜之航顺着他的手势,朝里望去,发现莫阳的大腿根部一道长及胯部的划痕,深而狰狞。

“这??????”夜之航想说什么,却在看到那处伤痕后,堪堪地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怔怔地望着那道刀疤,粉嫩的色泽,拇指宽的深度,加上像钢丝一般拉长的线弧。

???虽然他是命人,见机行事,辨别莫阳的身份,倘若无异样,便留他一命,但却没想那人派去的人,竟下此狠手,这却是夜之航始料未及的,也有点脱离了他原本的预想。

在夜之航震惊之余,莫阳却没说什么,为夜之航演示了那道伤口后,便缓缓地用被子重新将那道伤口遮了起来,接着淡淡地续道:“第三刀,便砍在了微臣的这里,当时微臣因为他突如其来的第三刀,不小心之下便落了马,刀锋一偏,让微臣拣回了一条小命,而那刀却只砍在了微臣的大腿上。”莫阳说到这里,夜之航又想起了刚才匆匆一瞥的那道刀痕,入肉之深,足可见森森白骨,即便是莫阳的苦肉计,夜之航也觉得他似乎有点做的太过了,反倒不让他相信这会是莫阳利用他的刺杀,反施的苦肉计。

《仙木奇缘》

“那时微臣,”莫阳没有因为那道伤痕而感到任何的苦楚,仍是把那晚发生的经过,全部汇报给夜之航,“死死地握住了那柄刺进微臣肉里的刀,臣知道,那刀入肉太深,肯定一时难以拔出,于是反手施剑,一剑捅进了那人的心口,那把刀被微臣死命地捏住,他只能看着自己的血不停地流出,却不能再给臣第二刀。”

“那人就这么死在了微臣的剑下,”莫阳说到这里,再次转眸看着夜之航,似乎欲言未尽,眸色微动。

“说吧,他还说了些什么。”夜之航一脸了悟,淡淡地催了一句。

“那人说,今日他死了,夜朝里面的内应也会替他报仇,微臣的死期也不远了,还说,那些人就在宫里面,连皇上你的性命也堪忧了,甚至是更加的水深火热。”莫阳说着,彷如是为夜之航即将身临的危险境地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而感到痛心,话音一哽,竟哀哀地哭了起来。

夜之航睨着眼看莫阳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在旁边很头痛地啐了一句,“莫阳,朕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没出息了,再苦,朕就撤了你的职。”

莫阳闻言,收声不及,喉咙一哽,呛出了口水。

夜之航拿起床边矮柜上放着的一绢丝帕,替他轻轻地擦去了嘴角边的几颗散碎着的唾沫星子,夜之航这突来的举动,让莫阳感动不已,他颤抖着手,连连谢恩,口里呼着万岁。

夜之航淡淡地一笑,停了动作,转而接着问了一句,“那你可知道行刺你的,到底是何人?”

“西属人!”莫阳的回答如此的笃定,让夜之航不免“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