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1 / 1)

霜天蚺伏在地上,时不时轻轻甩下尾巴,众人才惊魂未定地全部聚到温元白身后,曦和合派的其他人也忙着帮忙扶起重伤的人,看起来倒像是曦和剑派的主场。

“谷宗主,这蚺如何处置?”温元白仿若质问,让谷靖云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

“霜天蚺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除非他身上带有魔气……”谷靖云刚开口就被温元白打断了。

“谷宗主是不是又想说,那郁承悦是魔修?他几乎被霜天蚺攻击至死,你们认为他是魔修都选择不出手,权当是情有可缘,霜天蚺却转头又攻向问情山的弟子,谷宗主要如何解释,谁都有可能是魔修,唯独问情山的弟子不可能,你们应该都明白的吧。”

谷靖云看向温元白的眼神充满了杀气,他可以确定东西肯定在郁承悦身上,即使不在他身上,也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否则霜天蚺怎么会一醒来便直接追过来。

霜天蚺懒懒地动一下,谷靖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发狂,但是郁承悦一定得留下。

“的确,我们问情山所修之心法从根本上就绝了魔修之路,更何况谢师兄的身体更不适合修习法术,至今也只修了心法。”问情山的弟子连忙挡在谢俊文面前。

刚才谢俊文被霜天蚺攻击的时候,他们都吓坏了,幸好有温元白替他挡下。现在如果谷靖云敢说他们谢师兄是魔修,以后绝对不会再卖药给水云宗。

温元白收起剑,“谷宗主还是好好……”

“谷宗中,我没空听你强行说我是魔修,现在,开船送我回去。”

郁承悦强忍着身上的伤,挟持着谷晓雅从船仓里走来,“龙牙藤已经给你们了,临枫苑也没了,连我的命也不放过?”

谷靖云终于变了脸色,吼道:“郁承悦,你敢!”

郁承悦将涌上来的血咽了下去,说道:“你都要我的命了,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这一针扎下去,你的宝贝女儿可就没救了。”顿了顿,又道:“问情山也不行。”

“你想怎么样?”

“送我上岸,其他人不准跟着。”说完紧了紧手上的针,谷晓雅不由得抬了抬头,她不知道郁承悦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躺在那里呼吸都短了。在全身重伤的情况还能爬起来,趁她不备挟持了她。

“我答应你,你不要伤害晓雅,她对你也很好不是吗?天天给你做点心吃!”谷靖云有些急了。

“可是你却想要我的命,无凭无据地冤枉我。那我只能对不起她了。”郁承悦说完,再也压不住翻涌的气血,殷红的血迹从嘴角流下。手微微一抖,银针扎进了谷晓雅的脖子

“好,我答应你,辛杰,送郁公子上岸。”谷靖云心疼地看着谷晓雅,吩咐高辛杰送人。

“是,师父。”高辛杰行礼,转身欲上船被温元白拦下,他不解地看向温元白。

“郁公子,你怎么说都和谷师妹相识一场,你将她放了,我来做你的人质,保证水云宗的人不会伤害你。”

郁承悦艰难一笑,“不必了,我可打不过你。撑船这种小事哪能挥动高修士,还是换成普通的撑船弟子吧。”

“按他说的来!”谷靖云压着怒气,“郁承悦,你若是敢晓雅一根寒毛,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师父!那……”高辛杰有些急,奈何谷靖云根本不想听。

温无白看到新船工畏畏缩缩地上了船,目光落到郁承悦身上,“郁公子,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郁承悦冲温元白无声地笑了,满眼嘲意。

温元白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你们不要跟过来,不是说我是魔修吗?怎么知道我没有其他的手段?”

船渐渐移动,众人看着郁承悦乘船离开,竟然都没说话;只有水云宗的弟子个个怒目而视。直到再也看不见岸上的人,郁承悦才拍了两下谷晓雅的背心。

“你不要命了吗?那种情况下我爹一定会送你离开的,你何必多此一举。”谷晓雅一恢复自由就对郁承悦吼道。

郁承悦踉跄了两步,颓然摔倒在地,喷出一口血,“落在你爹手里还不是得死,就算要死,也该由我自己决定死法。”

谷晓雅连忙蹲下身子,慌张地从须弥袋里拿出往他嘴里塞,“你可千万别死,死了这世上就少了一个美人了。”

郁承悦眼前一片模糊,连谷晓雅的样子都看不清了,却在听到她的话时,笑了。“你救我,迟早会后悔的。”

“那就到那一天再说。”

郁承悦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再次睁开眼睛,郁承悦发现他已经不在船上了;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情况,已经用过药,好了许多;耳边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鸡鸣声、小孩子的吵闹声。

这是人间。

郁承悦连忙闭上眼睛,没一会,便听到一有个声音推门进来,“奇怪按理说应该醒了才对,我的医术从来不会出错。”

“虽然睡着也挺好看的,但是还是快点醒吧,我再不回去,曦和剑派和水云宗的人快把修真界翻过来了。”

听到了谷晓雅的声音,郁承悦才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修士高兴地说道:“我就说了他醒了吧。”

“你们……”

“我是谢俊文,问情山的弟子。”谢俊文自报家门。

郁承悦坐了起来,“多谢谢公子。”转头又看向谷晓雅,问她:“这什么地方,你们怎么在这里?”

谷晓雅叹了口气,“我还没有把你怎么样呢,你就自己一边吐血一边倒,要不是温师兄带着谢公子赶到,你啊就等着被我丢下船喂鱼吧。”

“我只是晕倒了,并没有一边吐血一边倒。”郁承悦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不过,你们家温师兄是不是有点毛病。”

“郁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不是温公子带着我追上你们,你可就真的救不回来了。”谢俊文很不赞同郁承悦在背地里温元白。

郁承悦一顿,“多谢谢公子救命之恩,可惜我无以为报。”

“那你不当牛做马。”谢俊文被郁承悦的话弄傻了。

“那不是下辈子的事吗?”

谷晓雅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谢俊文和郁承悦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瞪着对方。

“好了,你们两不要再看了,郁公子你休息吧,谢公子说你的伤很严重,要再养一段时日。不过,你既然醒了,我也要向你辞行了得快点回去报平安。”谷晓雅自顾自在地说:“这都要谢谢温师兄,温师兄向师门撒了谎,说没追上我们,还弄丢了华阳仙师的得意弟子,现在他的日子可不好过。”

郁承悦的睫毛微微抖动,温元白会做这种事情?

他清晰地记得被霜天蚺攻击的时候,温元白脸上的笑容;所以,他怎么可能会的出手帮自己呢。

“真是太麻烦你们了,再耽误下去也不太好,你们都回去吧。”郁承悦不想在这里疗伤,他想离开这儿。

“谷姑娘回去就行了,我还要在这里守着你。”谢俊文说。

“那我走。”谷晓雅叹了一口气,“谢公子,郁公子就只是喜欢开玩笑,千万不要在意。”

谷晓雅说走就走了,只剩下谢俊文和他呆在一个屋里,“你昏迷了七天,为了救你耗费了很从珍贵的灵药。”

郁承悦抿着嘴。

谢俊文话峰一转,“对别人来说是很珍贵的灵药,但对问情山来说不是,我想知道你在船上说的那句话。”

郁承悦一愣,不解地抬头看他,“我说了什么话?”

“你说,‘我一针下去,谁都救不了她,哪怕是问情山的人。’这句话。我想见识一下,师父曾经说过我的是这是他见过的最有天资的人,到如今为止,确实没有难到过我的伤病。”谢俊文说起这个的时候,格外的骄傲。

“这句话啊。”郁承悦放松了身体,“骗你们的,不然我怎么脱身。”

谢俊文的兴致肉眼可见的降下来了,“原来如此,我还想见识一下让问情山都束手无策的例子的呢。”

郁承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好好休息,再吃三天药就差不多可以下地了。到那时我就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谢俊文说完,扶着他躺下才出了房间。

郁承悦闭上眼睛,刚才那一瞬间,他差一点就把事情说出来了,太危险了。

这个人脚步虽轻,但下盘不稳,看上去就是普通人;问情山的人虽然修习的心法很奇怪,但不至于和普通人一样吧。

他不能冒险。

郁承悦只躺了一天就下来走动,谢俊文劝不动索性不再管,由他去了。

“谢公子,多谢你救命之恩,日后但凡我能帮上忙,一定在所不辞。”郁承悦觉得无大碍了,便要离开这里。

谢俊文皱着眉头,看着一身远行打扮的郁承悦问道:“你准备离开这里?”

“是,我该走了,临枫苑散了,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做。”郁承悦没有说的是,如果他再不走,时间一到这里只怕要遭殃,所以,他从来不敢在一个地方多呆。

“我最讨厌像你这样不配合的病人。”谢俊文满脸的不同意。

郁承悦微笑道:“啊,下次可以的话,我一定听话。对了,这个送给你。”

“龙牙藤?”谢俊文惊讶地看着郁承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