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骑完大马以后,萧灵蕴和霍姒之间的气氛就变得很粘腻。
之前两个人也是亲近得外人插足不进去,但这一次更是升华了,看她俩一眼都觉得罪过,像是看到了春宫图一般。
连大童那么个老太监都觉得自己碍事,他本来嗜甜,平时嘴里都会含着糖,下面的人孝敬的时候也会送他糖,算是投其所好,收糖也安全,不会被陛下盯上,但这几日他看着糖就觉得齁得慌,甜得牙疼。
萧灵蕴每日心情都如沐春风,对待臣子也温声细语,看那些犯蠢的家伙们也能品出一分可爱来,和煦得简直不像她。
古姜使团还未离开大燕,也不知道他们磨磨蹭蹭地想干什么,上京有什么值得他们留念的,非得赖着不走,鸿胪寺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次,支利吉都打哈哈糊弄过去了。
这样的做派要么为古姜国内拖延时间,要么是在图谋上京有什么东西什么人,哪一种都足够引起萧灵蕴和政事堂的警惕,于是每天都有无数人盯紧了古姜使团,生怕哪天他们作个幺蛾子出来。
上京已经有个难缠的皇帝了,完全不需要外另一个欲意搞事的家伙。
连带着竺姬在后宫也备受关注,明里暗里盯着她的人不少,稍稍打开的局面就那么被支利吉给破坏了,就算是异国上供的妃子,触碰了底线以后陛下也不会留着她,说不定竺姬这个贵人自己就把自己给淘汰了。
古姜使团每天做了什么,接触了那些人都一五一十地呈到萧灵蕴的案桌上,可聪慧如她也看不出这群人滞留上京的目的为何,毫无规律,仿佛出个门都是一时兴起。
萧灵蕴总不能亲自开口赶走他们,况且她也想知道古姜使团的目的,索性陪他们演一出心照不宣的大戏。
况且她发现了新游戏,也没功夫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霍姒现在有苦难言,她已经不想骑马了,甚至听见骑马这个词都浑身一颤,可阿蕴却爱上了当马被她骑的这项运动,每天吃完饭让宫人退下,拉着她在床上胡作非为。
每次委婉提醒她不必如此,她真的不想骑大马了,萧灵蕴就会用那种很委屈很低落的声音问她,是不需要阿蕴了吗?
她还能怎么办?
萧家皇帝有点怪癖也是应该的,对吧!
别问,问就是非常后悔,她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要是被外人知道,绝对是轩然大波,她估计得成为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祸国妖妃,竟然能让一国之主心甘情愿地给她当马!
这样想着,霍姒才突然察觉到自己心底隐秘的窃喜,只有她才能干扰阿蕴、只有她才能让阿蕴干净的龙袍沾染上她的气息不是吗?
阿蕴不懂情爱,茫然懵懂,那她教会阿蕴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在萧灵蕴又一次想要从龙边马的时候,霍姒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阿蕴再等等我好不好?等我眼睛看得见以后阿蕴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萧灵蕴算了算,好像一点都不亏,还大赚,不过是要再等一段时间罢了,于是她欢快地点头应好。
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白得多大的福利,后来通晓知事后的萧灵蕴每次想到的时候,都异常感谢这时候还没开窍的自己——傻人有傻福啊。
萧灵蕴挠挠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阿姒怪怪的,哪里不一样了。
她定睛一看,霍姒换了身衣服,不再是之前一身素淡白衣,还化了淡妆,黑缎红衣,灼人至极。
正要夸赞霍姒耀眼的美貌,萧灵蕴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袍被人拽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送给霍姒的那个小猫崽子。
萧灵蕴弯腰抱起猫崽子,不由自主地逆着毛发摸了起来,急得猫崽子使劲叫唤,想扭头舔毛,结果脑袋够不到,更气了,直冲萧灵蕴喵喵叫,叫声又软又细,不知道还以为萧灵蕴把它怎么着了呢。
怎么宠如其主啊?来了凤鸾宫以后倒是学会了它主人的脾气,还行,不算毫无收获。
“这小猫崽子养得不错,油光水滑的,一看就知道它的伙食不错,没人苛待这小破猫。”萧灵蕴哼笑,点点小猫脑袋,“我可是你的大老板,那是二老板,再仗势欺人,小心我这个大老板把你从二老板身边抱走。”
也不知道小猫听懂了什么,冲着萧灵蕴叫得更凶了,和萧灵蕴在异兽园见的完全不像一个猫,现在本性完全暴露,张牙舞爪,又凶又横。
萧灵蕴皱眉,和小猫对骂起来了,“你个小破猫,再凶今天的晚饭就没有了,你的玩具都给你扔了,让你当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被外面的野猫欺负。”
小猫不甘示弱,喵喵呜呜的,飞机耳都吓出来了,却还是炸着毛和萧灵蕴叫骂。
霍姒顿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帮谁才好,她想劝一人一猫都冷静一点,但听声音她觉得这两个家伙都不太理智,只能听她俩在咋呼。
萧灵蕴不干了,要霍姒站在她这一边,“阿姒你听,这小猫崽子骂得可脏了,你不要喜欢它了好不好?”
霍姒哭笑不得:“阿蕴……好好好,不喜欢它只喜欢你。”
她本来也没多喜欢这只猫,养着也不过因为是阿蕴送的,再者凤鸾宫白天还是太冷清了,有个咋咋呼呼的小东西,热闹一点也是好的。
霍姒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你别叫它小猫崽子了,苏棋给它起了好多名字,它一个也不应,只有叫它猫崽子它才理人,差点愁坏了苏棋。”
萧灵蕴立马笑得很大声,嘲笑小猫崽,“它以后出去和别的狸奴打交道,别人问它叫什么,它不会不好意思说自己叫什么吧!”
说罢,还颇为怜爱地摸了摸小猫崽的脑袋,“真可怜哟,人家都叫追日、踏雪的,你叫小猫崽,也不怪别的猫会嘲笑你。”
照她这信誓旦旦的样子,仿佛已经预见了小猫崽以后被别的猫欺负的样子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通晓猫语、知道猫猫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小猫崽不服气地喵喵叫:“喵喵呜哇!”仿佛在争论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天下第一好听的名字。
萧灵蕴懒得抱猫了,把猫放到门口,让它自己去玩,别好好的一只猫,却那么没眼色。
小猫崽下了地立马跑远了,途中还骂骂咧咧的,似是不满刚才萧灵蕴对它的欺负。
萧灵蕴歪头看着它的猫屁股,沉思几秒,转身看向霍姒,试探地“喵”了一声:“是它可爱,还是我可爱?”
霍姒呼吸一滞,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低头喃喃细语说道:“你和它一个狸奴比什么?”
“那我不答应。”萧灵蕴振振有词,理由充足,“就算再难以比较,可在你心里可爱也是有刻度和衡量标准的,那我这样问,我那个和小猫崽子你更喜欢谁?”
“这个问题刚才我不是回答过了吗?”霍姒答道。
“那不一样,刚才已经是过去了,现在的问题有了新的延伸,意义不同。”
霍姒不敢用内力,怕牵动体内的毒素,可又没办法消掉自己脸上的红晕,只好祈祷阿蕴看不出来,“你刚刚说可爱是有标准的,可人和狸奴怎么能一样,我怎么舍得把你和狸奴放在一起比较,非要说的话,狸奴的可爱是想让人抱着它不撒手,但要是不抱着也没什么,阿蕴的话,是让人难以自控的可爱,我拒绝不了。”
萧灵蕴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个难以自控,但听到自己待遇比那小破猫高就心满意足了,她就说,霍姒只有和她才天下第一好。
霍姒趁着转身的时候拍拍自己热气腾腾的脸,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明白阿蕴到底懂还是不懂,一些话和动作好像都带上了不可言喻的暗示,让她颇为不自在。
她比谁都了解萧灵蕴,也知道这些话就是因为萧灵蕴想到什么说什么,跟吃饭喝水一样正常,不带丝毫旖旎,每次她都用是她想多了来说服自己,可她对萧灵蕴的想法一点也不单纯,谁知道这样的说法还能坚持多久。
现在太熙三年六月,已经入夏了,离萧灵蕴及冠也不远了,这些年萧灵蕴女扮男装,被当作男孩养,自然不会过女子的十五及笄之礼,而且她也觉得阿蕴这样一副长不大的样子,让她十五岁就二十成年也真是难为她了。
二十及冠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成人了,她也二十三了,妻妻之间进一步发展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不说其他,她想亲阿蕴的时候就能亲,也不用和阿蕴解释为什么要亲她、在必要的时间在必要的地点才可以亲吗类似这样的问题,她想让萧灵蕴自己明白其中的含义。
霍姒想着她积极配合神医治疗,排出毒素,恢复光明,在阿蕴及冠那日教她一些成人之间才能领会的知识,就当是她及冠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