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周太尉下了拜帖。简崇玉收拾了屋子,便在高座上等着周太尉到来。
婢女先给简崇玉倒了杯茶,他拿起茶杯,用盖子刮了刮茶面,氤氲的热气让他脸上有些湿意,朦朦胧胧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他刚认识周太尉的时候,那人还是一个六品的小芝麻官。这几年简崇炎看他越发不顺眼,做的事情也越来越过分,有一回就是这周太尉救了他。周太尉为人刚正不阿,清廉又不失心计,既赢得百姓人心,又攻于朝中大臣,这样的人不升官简直没天理了。
所以他短短四年间,加官进爵,一直坐上了太尉的位置。
这几年,周太尉对谁都是貌合神离的,虽然面上功夫做的很足,但接触过他的人都知道,他从来不明确站在任何一方。
但他们都不知道,周太尉对简崇玉有多好。
不说救命之恩,单说这些年有好事总想着他这点就已经不是一个中立的人能做的出来的了。
是以简崇玉跟周太尉明面上没什么,私下里却关系斐然。
此次周太尉来找他,想必……
正想着,周太尉就来了。那人换上日常装束,鬓间有了些许白发精气神却很足。
一番客套之后,周太尉坐在座上道,“简崇炎……不足为惧。”
简崇玉想起自己书房里那个虎符,紧了紧拳,“何以?”
“我的人来报,皇帝想立的,另有其人。”
简崇玉听了感觉颇有些好笑,“另有其人?你是说不成器的五殿下,还是刚满三岁的六殿下?”
“都不是。”周太尉压低声音道,“是一个叫楚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