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剧烈咳嗽,喘不过气来,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一些旁人心里埋怨,你这老妇人来凑啥热闹嘛,杜家人心里肯定不爽。他们却万万没想到,杜中奎急忙跨上前搀扶着她,边为她捶背边说:“大娘,你病成这样,早该去住院。”老妇人断断续续地说:“住院、哪来……钱呀,我这把老骨头、那样不是、糟蹋了钱吗……就等着断、断了、这口气吧。”
杜中奎转念想想什么,毅然当众人宣布说:“各位宾朋,各位前辈和兄弟姐妹们,我今天回来,一是为母亲祝寿,二是认大娘做干妈。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当着大家的面儿认了,我下午就把干娘和我妈一同接到蜀江,先给干妈治好病,然后让她和我们一起生活,直到为她养老送终。”
杜中奎说罢跪地磕头叫:“干妈。”
热烈掌声赞叹声,老妇人感动得老泪纵横。
李薇薇不解,推一把大鸿悄声说:“老同学,杜中奎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大鸿笑道:“自然是出好戏喽,众人赞不绝口,甚至感激涕零。”“我总觉得啥地方不对劲儿,会不会有什么潜台词儿。”“我们这位老同学啊……让时间说话吧。啊,薇薇,我突然想到与你有关的一件事儿。”“是吗,啥事?”“那天晚上你来我家,我兄长红忠也在,当时他看你的眼神儿……你感觉到什么啦?”“老同学,你想对我说啥?”“说说他眼神儿里的潜台词儿啊。”“哈哈哈,我的老同学,你知道我的心早就冰冷麻木了。”“薇薇,应该解冻的时候啦。可怜我那位兄长,人憨厚而不失聪明,曾好心捡个弃婴做女儿,无奈喂几年后让她亲爹娘认走。而今五十来岁,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李薇薇沉思片刻说:“老同学,给我一些时间好吗?”“当然,这事儿急不得。”
吴春旺韩泉河堂屋写单收礼,前来登记的宾客从早晨到下午一直排着长队。韩泉河揩揩满头大汗说:“春旺,伟人头已经塞满两个大皮箱……”“别担心,旁边还预备着一挑大箩筐哩。”
傍晚时分总算收称,宾客相继离去。韩泉河吴春旺叫上三个大力士,其中两个一人提个大皮箱,另外一人挑一担,去里屋交完账出来,韩泉河感叹:“乖乖,中奎这小子不得了,这岂止日进斗金啊?不少人几百辈子几千辈子也挣不到。”吴春旺说:“泉河,大惊小怪了吧,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杜中奎和母亲干妈坐车回到蜀江,没来得及回家便直接送干妈住进蜀江最好的第一人民医院治病。住院期间,前去探望送礼的人不计其数。后来,他干妈三番五次病发住院出院,每次上上下下的人都要去探望送礼,每次住院费用,暗里每次都有煤老板送卡来直接划转。人们对他更是好口碑,于是,上了报纸广播和电视。可不到半年,他干妈病逝,杜中奎为她的葬礼大操大办,让他又在人们的褒奖声中,不知连续多少天日进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