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从东边飞到西边,日子便在太阳的光影下溜去了。
霍繁楼捏着鼻子陪着家姐在院子里坐了一整天,从此深刻地记住了银杏的臭味。
到晚饭时候,霍繁楼闻到那诱人的饭菜香时,差点没哭出来,他叽叽喳喳地吃着,饭菜都无法堵住他那激动的心情。
到夜幕更沉,星月更明之时,霍繁楼终于住了嘴。
霍繁缕帮他上药。
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她想,霍繁缕看着他肉乎乎的小脸,大大的水杏眼在他安静时也不安分,滴溜溜似荷叶上的水银。
霍繁缕给他手臂上着药,语气轻巧地问道,“你昨天怎么跟人打架了呀?”
水银瞬间凝定,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霍繁楼扁着嘴,委屈道,“他们骂我!”
“骂你什么?”
姐姐的声音特别温柔,温柔到好像不会骂他,霍繁楼的眼睛不停地眨着,睫毛似不断抖落水珠的蝶翼,半晌,他小小声地问,“姐姐,什么是扫把星啊?”
霍繁缕上药的动作一顿,随即她蘸了些药膏,又自如地给他擦着,“楼楼是在哪儿听到这样的话的呀?”
语调柔和,语气轻松,好像霍繁楼刚才说的只是哪头猪吃了屎一样。
霍繁楼信了她,扑进她怀里,把头闷在她肚子上,双手紧紧地勒着她,“远哥儿金哥儿他们说的。”
顿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他们说楼楼是扫把星,说娘亲是楼楼克死的,还打楼楼,树树和山山不让,他们就把我们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