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满天繁星，一轮银月悬挂在天际。

凤九双手放在脑后，躺在屋顶最平坦之处，目光盯着泛着银色光芒的月亮。

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凤九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将近五个月了，可身为地球人的那份法律知识他依旧忘却不了，虽然心中也知道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为了一个功法或者一件法器便可草芥人命，这里的法律，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对的，可凤九心中的那份道德观念始终放不下。

就比如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本可以将那些比自己修为低的护卫干掉，可他没有这么做，其一是因为，即使把他们杀了，自己也逃不出去，其二，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怕是会让那个一脸冷淡的男人更加怀疑自己是别人派来的细作，但最重要的是，他下不去手，这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每一个生命都代表着一个家庭，凤九不是圣母，自认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杀人始终还是有些胆触。

有时候凤九真的很羡慕那些小说中的主角，明明是从地球穿越过来，但他们一个个都杀伐果断，机遇不断，可当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后，那种前世法律的约束感始终存在心中，或许之后凤九也会逐渐忘记法律约束，但至少此时他无法做到。

“姑娘好雅兴！”一道身影在黑暗中走了出来，人未到，声先到。

凤九轻叹了一声，他头也没有抬，身为妖族，嗅觉自然是最为灵敏，从方才开始，他便已经嗅到了此人身上的味道，而这个味道他自然不会忘记，因为是他将自己带回了这汴梁王府，也是他将自己囚禁了起来。

“杀人什么感觉？”眸子依旧未从夜空那悬挂的银月上移开，凤九淡淡的开了口，他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失落。

林玉略微一愣，前不久在西宛园门前抓到一位偷窃贼，正巧让他赶上，他二话没有说，直接一剑将那盗贼杀死，虽然仆人已经将尸体与血渍处理干净了，但身为妖族，嗅觉自然是天生灵敏，至今凤九还能够闻到空气之中弥漫的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这也让他晚饭都没怎么吃。

“没有任何感觉！”缓缓地坐在了凤九的身边，林玉没有任何情感，淡漠的回答道。

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他会这么说，但当真的从他口中得到了这个份答案，凤九竟然觉得心脏像是骤然停止了一般，还伴随着隐隐的痛楚。

“你知道嘛，在我生活的那个世界里，杀人会得到法律的制裁，每个人都很珍惜自己与他人的性命，只要努力上班工作，便能够吃饱饭，当遇到不公平的事情，能够得到法律的庇佑.......”深吸了一口气，凤九转过头望着男子的侧脸，顿了顿又道：“那样的生活，我曾经也不满过，但现在我却十分怀念。”

伸手轻拍凤九的头顶，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生在乱世，人命本就不值几个钱，若你不当屠夫，那么你就会变成被屠夫待宰的羔羊。”四目相对，林玉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柔和，但语气依旧冰冷的可怕，即使在在炎炎夏季，却让人感受到寒冬腊月的酷寒，这是由心而寒的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