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屠龙寨,阿泉虽然一度默默无闻,直至考上举人了才扬眉吐气一些,可无论如何他仍旧还是那个单纯稚气的少年郎。
如何到了京城里,受了浮华之气的熏染,便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尤其是方才第一眼瞧见的那番形销骨立的模样,简直让苏子衿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她瞧了一眼阿菁,见她亦是痛苦无比的表情,心知她的感受更是差极,便安抚道:“罢了,既然事已至此,且看官府那边是如何定罪的吧。”
阿菁泪水涟涟道:“他从前连只虫儿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事?寨主,这其中必有误会。我不信……他,他是这样的人。”
苏子衿叹了口气,“人都是会变的,尤其这京城奢靡气息尤其严重,他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些,亦是轻而易举便受此感染。”
所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俗话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阿菁抽抽噎噎地说了好一会儿,苏子衿将她扶出了屋,随着马车一起回了客栈。
锦衣卫将阿泉送回客栈,绑在了林含章的屋后才离开。
苏子衿担心阿泉的身体,便去了他屋中,见林含章正端坐在屋内喝着清茶,见阿泉似乎是折腾得累了,再加上整日整夜酗酒,疲倦得睡了过去。
“他睡着了?”苏子衿压低了声音问。
林含章原本亦是在闭目养神,听到苏子衿问的话后点了点头,“嗯。问了他一会儿话,也不答,我便让他睡了。”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茶,“我在里面加了点东西。”
他那身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瓷瓶放到桌上,“毕竟是个大活人,若是闹出了甚么动静便太麻烦了,不若还是在不必审问之时,让他睡着,也省得专门差人去照顾他。”
“这药粉可会损伤人的身体?”苏子衿担忧地瞧了一眼阿泉,“上次领他去医馆之时,那大夫便说与我,道阿泉身子不太好……”
林含章摇了摇头,“苏姑娘多虑了,本官不会让他出事。眼下他乃是十分重要的人,还得差人从三王爷那里讨些补品,以及寻个医正来,替他吊着这条命。”
苏子衿松了口气,“若是有甚么需要帮忙的,还请林大人开口。”
彼时紫禁城内。
近日皇城在秋试的菊园盛宴后,又到了太后的生辰。
原本太后的寿宴都是要好生操办一番的,然而这回菊园盛宴花耗了不少财力,故而这寿宴礼部便是想要大张旗鼓一番,最终所有的想法也只能偃旗息鼓。
且不说太后在宫中原本就是无权无势的,故而礼部这回便是向皇上递了折子,称国库空虚,且菊园盛宴已耗费甚多,此时寿宴亦当从简。
由于这生辰乃是年年都会操办的,故而嘉懿帝亦是只能松了口气,准许了折子上的安排。
沈怀瑾作为恭亲王,自然亦是要为这寿辰大宴而劳神费力的,礼部尚书薛忞向来是个拿不定主意的,无论甚么都要先写个折子来问问嘉懿帝的意思。
一来二去甚是耽误事,故而嘉懿帝便回薛忞,日后的消息都与恭亲王商量。
故而沈怀瑾这会儿又是揽了个差事。
原本要准备瀛洲之行的,眼下又得腾出空儿来与这薛忞商量太后寿宴上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