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筎一直被禁锢在后院,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更没有什么可以和绾香说的。
“依齐鸢的性格,你若真的知道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怕是在齐候府的时候就弄死你了,怎么会把你送到王府来?你送来又叫你死在这,你不就是个废子?”
“不是!”齐筎慌忙从怀里掏出了赤瞳留下的药瓶:“赤瞳给我这个,说是杳儿照着王妃的方子配制的。听说杳儿先前也是王府的人。”
听到杳儿的名字,绾香突然觉得齐筎也不是愚笨的人,也知道揣测人心:“赤瞳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叫我用这瓶药自尽,嫁祸给王妃。”
“否则呢?”
“否则……我姨娘……”
“你总说你姨娘。”绾香拿着茶盏放到萧怀瑾身边:“刚到王府的时候,你便说齐鸢拿你姨娘的命相逼叫你去死,可你不是也安然无恙的活了这么久?
到底是你不在乎那个姨娘,还是你料定了齐鸢不会叫你那个姨娘去死?真是令人费解。”
“姨娘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是姨娘所有的期望。齐筎从不怕死,只是,这不仅是齐鸢的意思,也是姨娘的夙愿。”齐鸢没有任何筹码,只能抓住案角殷切的看着绾香。
绾香并没有理会她,拿过边上的玉盏倒好了茶,起身送到萧怀瑾身边。仔细的在心里想了想,才对齐筎说了句:“保你也不是不行。”
“谢王妃!多谢王妃!”
见到齐筎刚要磕头,绾香赶忙说句话给她拦住:“我自然是有条件的。”
“妾身万死不辞。”只要能活下去,齐筎便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我要知道你是如何把消息递出去的。”
“我……”
“不妨。”绾香勾起嘴角笑着:“我和王爷都不会怪你,你只管说就好。”
齐鸢转眼一想,大抵明白了绾香的意思:“王妃,你是想再引赤瞳来府上吗?”
葱白似的小手拿起乌黑发紫的墨锭,一圈一圈的在砚台上打转:“研墨也是功夫活,知轻重有缓急,不可避重就轻也不能囫囵过去。
你若是真想清楚了这些,识得实务那是最好。毕竟过了文书,你以后是要在府上过日子的,只要院内安稳,你就也安稳。
大家相安无事日子便是最好过的。”
“是。”绾香不做回答,齐筎便也跟着迎合:“王妃说的对,我是王府的人,大家相安无事是最好。”
“就怕你啊,三心二意朝三暮四,为了活命一时一个想法。就好比杳儿。”
原本齐筎以为自己隐藏的极好,可不曾想绾香这只眼睛怎么就能看穿一切,私心无处隐藏,叫齐筎不自禁的汗如雨下。
绾香就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玩味看她变得紧张变得不知所措,神色自若,仿佛已经知道事情会如此发展,所以从齐筎进府到现在都没有慌乱。
见到齐筎不说话,绾香继续追问:“还有,你即认得杳儿,那她现在到底在替齐候府做事还是襄王府?”
“妾身不知。”
“还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罢了,只要你把赤瞳引到府上,我可以保你在王府的平安。出了王府,便要看你自己的命了。”
齐筎激动到止不住的磕头:“谢王妃大恩,这样妾身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行了,你这头磕的叫人眼晕,下去吧。”
“是,妾身告退。”
听到齐筎要走了,萧怀瑾终于是抬起了眼睛,拎着袖子放下笔拿起碗香刚递过来的茶。
听到齐筎的脚步声尽了才转眼看绾香,她拿起闲在一旁的狼毫认真在纸描画,侧看姽婳幽然,如此静好。
虽不像打扰,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想杀赤瞳?”
“当然。”绾香扬起嘴角:“他以为自己行踪诡秘悄如鬼魅,我若不由着他,他能到琼华台?”
“所以你一直纵着齐筎和他们联系?甚至纵着他们在外谣传你和甫玉……”
绾香抬头看了眼萧怀瑾,见他有些不悦,便拉了拉他的衣袖,半带安抚的解释:“齐筎得明白,就算她替襄王做了事情,也免不了齐鸢想叫她死的决心。
适逢绝处才能激出求生的欲望,这时候来求我才有三分真。刚好利用齐筎杀了赤瞳,就算没有卸不掉萧怀玥‘一条腿’,也该剁他几根‘手指头’。
这才不枉他们苦心送齐筎进咱们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