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偏偏死扛着不肯画押,还一头碰在火炉旁想要磕死自己。”
绾香抿着嘴角,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可怜兮兮的伽赞也是这样的硬骨头,就算是被打死也不肯做一点有害于他的事,
在想想刚才杳儿说萧怀瑾不让他们与自己提起这件事,忙转头问杳儿:“这么说,王爷早知道这事?”
“红姑姑带咱们上鹰嘴峰那日,便和王爷说了这事。王爷知道姑娘你年纪纥族阿屠王子的救命之恩,不会放任伽夫人在皇城不管的。
恰逢那日你查出有了身孕,便更不让我和梁错多嘴。”
“所以,王爷也没有说过要救伽赞的话?”
杳儿低头默许,这叫绾香更加觉得不安。端起面前的安抬药喝了个干净,摸摸自己的肚子想起离开纥族之前阿屠托付自己的事情,自己可是认真的答应了。
“看来王爷并不打算去救伽赞。”
“杳儿多嘴,咱们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何故还要去救她?先前在平南王府,伽夫人可没少给姑娘你下绊子,那些绵里藏针的事也没少做。
就说当时太皇太后给的那五十杖,还有外面的那些流言……死不足惜。说不定费那把穷劲给她就回来,她就继续跟王爷哭兮兮的。”
“但就冲着她对王爷这样的情分,咱们也不能干看着。”
“你要去救她?”杳儿惊诧得下巴都要掉了:“姑娘什么时候学会以德报怨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那要怎么救?皇城如此凶险……”
“我再想想吧。”绾香放下手里的碗,轻轻的叹了口气。
若这承诺允给的是旁人也便不用太过在意,尽力就好。但偏偏是阿屠从大漠里把绾香和萧怀瑾带出去的,又费了好大的心思把两个人给医好。临行的时候又只嘱托了这么一件事。
虽说阿屠救人有他自己的目的,但若是真的就那样看着伽赞在皇城里受那样的苦,绾香对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杳儿拿起一旁的软枕放到绾香身下:“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为着王爷的孩子也要保重自己。任性的事,可不能再干了。”
“我心里有数。”绾香拿起团扇顺着窗子朝外看:“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王爷你同我说了这件事。”
“说起王爷还真是用兵如神,就连白将军都拿王爷没辙。”
“敌众我寡,你当白修子是真的没辙啊?”
绾香不再说话,小皇帝一边向萧怀瑾示好,一边逼着伽赞拿萧怀瑾的罪证。这天下之主,倒真是会搭戏台子。
这样的人也能叫别人去低首下心?绾香愈发觉得他连萧怀瑾半根脚趾都不如,想到这便忍不住感叹一句:“什么东西……”
“杳儿也觉得他忒不是东西。王爷雄才伟略,荣辱不惊审时度势进退有度,若不是被人陷害,在先帝那时候便是太子了。”
“你也这样觉得?”
“姑娘,你就安下心好好养胎吧。其他的事,你也别想了。男人的事不能想,皇城的事更不能想。”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会。”
“是。”
绾香自己躺在软枕上,闭上眼睛心里却还胡乱寻思寻思。她知道伽赞的事怨不得萧怀瑾冷酷,只是一切都太不是时候了。
晌午小憩的这半个时辰,绾香想了许多。
甚至连自己已经死去的父母都想到了,哥哥藏匿于市井,连自己姓离都不能说。动手的是白修子,但授意的确实皇上。先帝已死,自己还能如何报复?
绾香猛然睁开眼睛,那就搅乱他的江山,叫他钦定的继承人死于非命。
只要把萧怀瑾推上了那个位置,先帝,太皇太后,还有咄咄逼人的小皇帝,他们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而萧怀瑾和肚子里的孩子,余生也可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