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一愣,不由得赞赏道:“倒是没想到这位赵小姐竟是个这么有主见的,想来日后也定然是一位奇女子。只不过这样的女子,不知什么样的男子才能与之相配了。”
玄月听罢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他几欲说话,到底还是忍住了,改了话题,道:“嬷嬷,我书案上的书和笔墨呢?”他指着有些空的书案轻声问道。
许嬷嬷道:“今日三殿下突然上门,老奴赶忙将殿下你平日里看的那些书全都收了起来,这才开门请他进来。”
玄月闻言眉头微皱,他和这几位皇兄素来没有什么来往,玄朗怎么会突然上门?
“三皇兄可说上门所为何事?”玄月低声问道,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许嬷嬷想了想,道:“在屋内转了转,又问了老奴殿下你平日喜欢做什么?可喜欢看书,看的什么书,身子可好些了……总不过就是这些问题。”
玄月听罢眉头皱的越发地紧了,玄朗突然上门,还问了这些问题,难道是怀疑他了?
“这段时间还需嬷嬷小心提防着,尤其是一些面生的宫女太监,万不能让他们入我的寝殿。至于那些书,暂且还是收好。”玄月想了想,看向许嬷嬷叮嘱说道。
许嬷嬷闻言点了点头,看向玄月的目光不免又多了几分心疼。
明明同为皇子,玄月这个皇子却格外凄惨,为了能在这吃人的深宫中活下来,只能对外宣称自己身体虚弱,不敢在慕尧面前展露才华,生怕成为皇后和其他几位皇子的眼中钉。这样的日子,玄月已经过了二十年了。
与此同时,玄朗正准备出宫,却被皇后急招了回去。他猜到皇后此次找他,定是为了赵芊芊当众拒绝玄清的事情。不过这对玄朗而言,未必就是坏事。
未央宫中,皇后斜躺在贵妃榻上,小几上的燃着熏香,袅袅轻烟衬得她面容有些模糊。是以,玄朗也看不清她到底侍什么神色。
“儿臣见过母后。”玄朗恭声请安,但见皇后轻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他落座后,便听到皇后略带怒气的声音响起,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玄朗知她话中之事指的是什么,早在来时的路上便想好了应对之言,道:“赵家小姐到底是女儿家,此事又过于突然,她慌乱之下拒绝也是正常。母后可让大皇兄私下同赵家小姐多接触,大皇兄人人中龙凤,没有哪个女子会不心动的。”
皇后听罢睁开眼睛,斜望了玄朗一眼,随后猛地坐直身子,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怒声道:“那个小贱人竟敢拒绝本宫的皇儿,你却还让太子舔着脸去讨好她?”
玄朗闻言连忙起身,弯腰恭声道:“那依母后之见,我们该如何?”
皇后凤目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不能为本宫所用,那就毁了吧。”
玄朗一愣,抬头看向皇后,问道:“母后说的是……毁了赵家小姐?”
皇后扫他一眼,一字一句道:“不,毁了整个将军府。”
听闻此言,玄朗微微有些震惊,不免犯了难,道:“可将军府百年威名,赵高老将军当年是和先皇一起流血打仗拼江山的人,赵虎将军也戍守边关多年,才得保我朝安居乐业。若想毁了将军府,只怕……难。”
这件事,玄朗恐怕做不到。
皇后可不管这些,怒声道:“本宫只管告诉怎么做,至于如何才能毁了将军府,那是你的事情!”
玄朗闻言还欲争辩,却见皇后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好了,你快回去准备此事。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让将军府名声扫地,受万人唾骂!”
她说着,眼中是强烈的报复欲。
玄朗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是,儿臣会妥善处理此事。”言罢,便向皇后请了辞,离开了皇宫。
待玄朗走后,胡嬷嬷这才扶着皇后又躺下,忍不住问道:“娘娘,您这么做,若是有一朝东窗事发了可如何是好?”
皇后冷笑一声,不屑道:“本宫手上可是干干净净,即便东窗事发又与本宫何干。”
胡嬷嬷一愣,随后又道:“三殿下真的会听您的话,对将军府下手吗?”
“不然呢?本宫养了他这么多年,难道是让他吃干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