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章 天地方圆(1 / 2)

大学生档案 相思 1674 字 2022-07-29

回到家,我脱掉雨靴,放好东西,回答了母亲的一句问话,就一个人直奔卧室来。坐在靠床沿的凳子上,想起梅子给我谈的关于乐乐的种种,心事不免重重起来。

我是和乐乐一起玩搓泥巴,捉迷藏长大的。自己时候,也是一个很贪玩的人,时常以与乐乐玩为生活的乐趣。那时候并没有想得太多,也不想到要把生活中的许多事情,要上纲上线什么的,只是自己在里面经过着,经过了也就心满意足。

而记忆中的乐乐,那时也和我一样,也都怀着如此单纯的想法。只是时光在流,我们都慢慢长大,生活中不尽如人意,于是彼此间,想法显现了些差异起来。只是我不曾料想的是,乐乐的单纯竟来得如此决绝,还想一辈子沉醉进去,这真是令人汗颜。

我想,在每个人的一生中,许多种事情,许多种想法,不停的经过了大脑,过滤着,又直接被漏了出去。只有极少数的意象,尽管在我们生命里,它并不占很长的时间,但其能量,却如原子的爆炸一样,能量惊人。就象乐乐,他在逼仄的乡村里,竟还迷上着时的想法:即使不能玩泥巴,也想着作一个泥水匠。这样的话,本不该从一个读过书的后生嘴里出,但乐乐不仅了,还要付诸实践,这就是难能可贵的地方。

也许,他是想避开什么,他不想无谓的生活ap.文字版,不想无谓的站在人们的面前,去三道四。他想作回自己,他想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赤条条的来过,又赤条条的去了。尘世的纷繁扰杂,这一切都仿佛与他无关,他不愿在尘世的争斗中,使自己的心灵,受到哪怕一丁的伤害。他保留着这样的想法,贯穿于整个生命的骨子里,直到亡去的那一天,都没有停止过。

这就是他的生活态度,或者可以是他的生命理想。毕竟人活着,不是仅仅像狗一样,天天为了几块骨头在争来抢去。可理想归理想,当一个人,为了自己那一可怜的自尊,整天的曝晒于烈日之下,挥汗如雨,这样的滋味,能够是好受吗?我真的有些怀疑。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理想也不是空中楼阁。他这样作,在我看来,实质上是自己生命价值观的酵:他是宁愿为自己的心灵作着坚守,也不愿掺和进现实的卑污庞杂中去。在这样的时代里,理想主义者**到了现实的墙角;当他无论去与谁来交往,都得面对铜墙铁壁时,那他宁愿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对别人的生活,仅仅是作壁上观。

正在我大脑昏乎乎个不停的时候,梅子的妈,也就是乐乐的母亲,从村口的那头,捎话过来,是他家的那两口子有事情,叫我去她那里一趟。我应了一声,匆忙的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又马上出了门。

从我家到乐乐家,可以是撒几泡尿的距离。不知怎么的,这次我走过去,感觉路好像特别漫长。一路上,我跟着乐乐的母亲,她头上曾经的乌丝几乎全白,但比以前变得健谈。她了许多话,尽是些从梅子那里听来的传奇,对儿子倒很少提起。看得出,她对现在的女儿很是自豪,对不久前家里生的天崩地裂,开始平和的承受下来。而且,很明显的,不管她承不承认,她的后半身,都可能要靠这个捡来的孩子—梅子来维持了。老伴老了,自己也不中用了。在年青的时候,即使坐月子,她也在刮风下雨洗被子褥子尿布,很早就落上了风**;到了老年的时候,这种症候就越来越明显了。她絮絮叨叨的,自己老是在半夜里,被这种病痛折磨得睡不着。

我怀着很虔敬的心情,听着她略带琐碎的话。做为一个母亲,抚养一个孩子到***,有多少的难处啊。这一路的走来,这一路的艰辛,虽然她不能很好的表达出,但看她布满老茧的手掌,颓疲憔悴的眼神,就能够知道,她在自己生命里,为自己的孩子的成长,所作出的巨大牺牲。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他们家门外。还是木质结构的房子,燕子檐的瓦面。梅子正站在正房的门口,她的父亲在椅子上坐着。梅子的父亲,这个因为年龄的缘故,略显佝偻着背的壮实汉子,明显还不服老。尽管他头上已经露出了几丝花白,脸上显出掖不住的沧桑,但他在这方水土上,依然以硬气著称。从出生那天算起,他扎根于这片土地,有五十多个春秋,而且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它。这最近些年来,他凭着在乡邻面前树立的良好口碑,当上了这个村的支书,一干就是十来年。对家庭而言,他在行为处事上,是**的;家里大大的事务,从来就是他一个人了算。到了外面,这个不显眼的村里,他的和善和秉公处事,又是没有人比得上的。作为一个老支书,他的观念随着潮流的变化,也在起着或大或的变化。但不管他怎样跟上时代,却总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十余年来,村子里林林总总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大到村乡提留,计划生育,水利费上缴,到村民口角,侵占人田,等等许多事情,无不是在他手里经过。这几年来,上面提出了新农村建设的号召,他也积极响应,修沼气池,使自来水进村,修水泥路,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