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我真是胡思乱想得太多。还是回到生活中的局去,这样才不算偏离了主题,好使人生中的一段悲歌得到个完整的梳理。
这次我们的行为,也已经早就惊动了王主管这个家伙.他早就跟上面的李经理上报了,因此里面增加了几个爪牙.我们这边,也早就作好了这样的思想准备—无论如何在气势上不能输人。老大把大家分派好,摆好了阵势,就对着那个锈迹斑斑的大门,使劲的敲了起来,刚开始,望向这个笼子间上面,只见几个头颅在阳台上露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嘈嘈杂杂的声音,很快就从楼上冲出几个人来。我抬眼一看,这些人当中,为的竟然是那个戴着一副墨镜,好多天才露面一次的李经理.
有六七个的人手,心里自然就不惧,双方之间形成了一个僵持的局面。老大先话:“今天大家都不要太逞,我们来这里,是想要回弟兄们的一辛苦钱。你看怎么着对得起我的这些弟兄们,就个话。”他的眼神直逼着李经理。
李经理刚下来时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想着用以前的老办法把我们威胁加恐吓驱赶走就算了事。但等到见到了我们这么多人,而且一个个都带着兴师问罪的神态,觉着众怒难犯,就制止了自己手下呼之欲出的干戈之气."恩,弟兄们的事情,值得这样兴师动众吗?看在你们都是从这里出去的份上,我就听听你们,看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的"李经理装聋作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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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会装,搪塞了一下,又把球推给了我们。”我心里恨恨的骂道。老大见这个老狐狸还是藏着尾巴,装模作样的不予直接回答,就打开天窗起了亮话:"我们这些弟兄们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回在这儿做事的工钱,还有押金。"老大锐利的眼睛直直的定着他.
这时,楼上原来的难兄难弟们,都好象知道了楼下正在生着什么,就活也不干了,一个个趴到阳台上,来看个究竟."都回去,马上给我回去."王主管看到事情不妙,马上采取他一向的方法,大声的狼嚎起来:"***,有什么好看的,回去干活!活不干完就可有你们好受的!"他加重了话的语气.
那个李经理,看到楼上那么多双眼睛,好象突然从梦中醒来一般,话锋一转,马上就对老大:“这里不方便,我们到别的地方去谈吧。”“你能给这些个哥们儿个承诺吗?他们可急着等钱用啊。”老大见有了机会,当然不会放过。“我保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现在跟我走吧,到那边去坐着谈。”他得铿锵有力。老大见他已经作了让步,而且呆在这里虽然好象撑起了场面,但如果是把局搅得太浑了,于双方都不是好事,于是就同意了李经理的意见。
李经理当然不是个浑球。通过几个回合的交锋,他已经摸清了我们这些人的底。他现在处于并不怎么有利的态势,心理就更加增强了危机感。他知道了我们当中的老大,是整个人群的核心人物,于是就通过与老大谈话的动向,来调整自己的策略。他随时的注意着把握住自己的情绪,在那两片墨镜之下,你绝对不会猜着他到底在想着什么。“老奸巨滑的人,”我心里吸了一口深深的冷气。这个人,在长年累月的生活历练中,不仅能察言观色,还能积极主动的去应变正在生着的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他现在面临的情形是:假如我们这一帮人继续留在楼下,与他争吵不休,势必会影响到整个楼群里工作人员的情绪。这样一来,他们以后的工作怎样开展?而且如果在楼层里面的人,万一也知道了真相,那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起,更加不好办了起来。而把我们带离这里的现场,暂时稳住我们的心,这才是当务之急。与我们这六七个人,等不能再造成更大的声势的时候,就算去谈,也可有更多回旋的余地.
他(李经理)就带我们迅离开了此地。那个王主管,继续留在作坊里;另两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爪牙,就跟随我们一起撤离.穿过几个积满丑水沟,有着开放式作坊的深深巷子,一直向前,到另一个与黑作坊一样模式的铁门前,他停住了脚步."就是这儿了,你们在外面等一下,我来开门."他心翼翼的。
看着这个一样模式的作坊,我感觉到一股悲凉的东西,在心的底部,升腾了起来。我们都是无辜的啊,可为什么,这么多的人,要受到这种非人的折磨。我们被骗得一无所有,即使身体,也成了被骗子们赚钱利用的工具。在这个世道上,公平,良心等一系列对灵魂拷问的东西,为什么一下子就全部缺位了呢?我们的道德教育不可不为丰富,我们的国度不可不为古老,我们的生活,正如某些人所的,正在一天天的走向富裕;而我们的时代呢?为什么在这样的时代里,一个个人的权利遭到践踏,一颗颗灵魂呻吟在最底层的迷雾里,却没有任何人,愿意来管,愿意花上一时半会的时间来予以关注呢?我不知道的,我一直不知道的,我们这些人,并没有触犯任何法律上的东西,我们一直是一个盛世时代下的良民,但我们的命运,竟然如此不堪?
随着他钥匙的转动,门被打开了。他警醒的看了一下周围,就放了我们进去.我们鱼贯而入,看到这里的景象,与那边作坊差不多。只是由于这里是老店十天半月没有开张了,里面各处就沾了些灰尘,看起来有破败。里面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除了好些张歪歪扭扭的床,大不等的凳子,供串珠工作所用的长方形桌面,就别无他物。他也算客气,指跟他一起过来的两个爪牙,给我们每人搬了一把凳子,自己就皮笑肉不笑的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