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切不对,都跟她无关。
“来了?”穆楚当做没看到凌承不对,眼神移开,凉薄的转过身去,再没看凌承一眼。
凌承的视线始终没从她身上移开过,沉默了会儿才说,“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烧茄子跟牛排,还有换洗的衣服。”
穆楚揉着自己酸胀的脑袋,似乎没听到凌承说什么,随便回道,“哦,谢谢你啊,放着吧,我有些没休息好,你回去吧,我想继续睡。”
凌承提着东西走进来,坐在了穆楚对面。
一样一样的饭菜端出来,摆放好,筷子拆开,擦干净放在穆楚跟前。
规整完毕,凌承才说,“吃吧,吃完了我们回家。”
回家?
穆楚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
可她懒得去反驳了,回家吧,不然还能去哪里。
自己包括母亲跟姥姥都在凌承的手心里,她要怎么做才能叫凌承放了自己?怕是只有妥协才能顺应凌承的心意,才能保护好自己跟身边的人。
但是,她回去是有条件的。
“眼角膜的事情我也会帮着想办法,至于熊猫血,”
凌承浑身一震,有些懊恼的捏紧了拳头。
来之前他去见了魏硕,两个人不愉快的谈话已经叫凌承浑身怒气了,他更能想到穆楚伤心至此之后做的决定是如何的叫人心寒,可他也只能接受。
但是,他不想听到穆楚继续误会他。
凌承想解释,可看着电话上无数个魏硕打过来的未接,他确定,自己此时解释再多也无济于事。
最开始的错,已经到了一种无法收场的地步。
“穆楚。那些事,跟你没关系。”
“,是吗?”
穆楚只想活着,好好的活着,可她发现就算是活着都很艰难,就不说好好的活着了。
不过凌承是大长腿,她不想抱着,也拗不过,那就只能听之任之。
可她还是说,“至少,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别强求我,行吗。算我,”
求你?
最后的话她没说出口,仿若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面,火辣辣的难受。
她酸涩的看着凌承,收势住的伤心跟难过只有片许的冰冷。
凌承听的心口颤抖,痛的他浑身骨头都在脆裂。
她竟然在求他。
在她看来,他已经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账。
她甚至只求一线生机的在这里祈求他放过她。
凌承啊凌承,你真是个混蛋。
当初的一念之差,成了如今的悲惨。
可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却无能为力。
“穆楚,你该,”
她该相信他,可他又凭什么呢?
一个最开始想用她的作标本的人,现在改口说叫她信任他,这是多么可笑而又残忍的一番话。
凌承说不出口。
穆楚不想知道他那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只想在自己有限的能力范围内尽量保护好自己的亲人,如果可以,她不惜用自己的命去做交换。
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女人,像顾漫,像很多个电视剧里面出现的大女主的狠女主,反抗,争夺,厮杀。
她偏偏是个不算软弱的坚强的傻子?
因为什么?
爱情?
穆楚心口剧痛,痛的她皱了眉头。
有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是实打实的存在。
这份心痛,叫穆楚失去了很多东西。
她不想争取了,好累,累的喘息不过来。
凌承在锦城可以只手遮天,她只不过是个残喘的蝼蚁。
挣扎会给她打来更严重的后果。
所以,还是妥协吧。
叫她做一只萎缩在沙土里面的鸵鸟,永远不抬头。
“好,我们回家。”
看着穆楚木头一样的妥协,脸上毫无波澜,这叫凌承更加心痛。
是他亲手伤害了开心爽朗的穆楚,是他拿走了属于穆楚的一切。
凌承只皱眉,艰难的点头,“好!”
穆楚勉强吃了三分之一,匆匆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凌承回去了。
家,依旧冰冷,曾经的温暖短暂的存放了片许,早不见了影子。
穆楚洗了热水澡,换了新的睡衣,吹干了头发,暖气开导最足,放躺在床上,盖了厚厚的被子。
冷,还是冷,冷的浑身都在颤。
凌承在楼下打了几个电话,上来就看到穆楚缩成一团的躲在被子里面。
他张了张嘴,那些苍白的安抚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凌承也洗了澡,换了睡衣,吹干了头发,掀开被子的手却停住了。
穆楚转身,回头,看他,双眼冰冷,如刀。
她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