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实在坐不住,起身穿了衣服,走到门口徘徊了一阵子,到底还是出来了。
与此同时,他的电话响了。
凌承大喜,以为是穆楚,不想看那一串陌生号码,才舒展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只听电话那头,一个陌生的声音,透着急切惊慌,“凌总吗,凌承吗,我是你同学张乐乐。哎,苏兮自杀了,在医院,你来看看吧!”
凌承抓着电话的手久久没回应。
张乐乐又说,“凌承,我知道你们的事情我这个外人不好说什么,可苏兮对你,哎,你也知道她当年对你多痴情了,现在闹成这样子也是我们不想看到的,我劝了她好些年,可她还是想不开,幸好我发现的早,不然人就没了。凌承,苏兮当年救了你,现在你过来看看她不过分吧?至少把话说清楚,你们这样对彼此都没好结果的。”
凌承绷着脸上最后一丝无奈,始终都没应声。
内心的挣扎,像是放在油锅上煎炸。
当年,当年……
哎。
“凌承,你还是来看看,看看也好,至少叫她别在寻思,不然好好的人就没了,我们都不好过。苏兮现在眼睛不方便,人总是脆弱的,她需要你。”
夜里的风吹的人心烦,凌承迎着风看着远处的海边,海岸线已经上了高台,浪花拍打礁石,惊心动魄下又退却回去恢复宁静。片刻后又因为追逐的浪花扑过来,礁石又一次被海浪击打。
而凌承此时的心就是那被拍打的礁石,一阵阵的痛着。
往事历历在目,想忘却又能忘记,他不是没良心的人。
苏兮自杀,穆楚失踪。
这像是两个难以选择的路,不知道该走哪一条。
又似乎两条路都充满了荆棘,走远不走都能叫他丢掉半条命。
许久。
凌承才轻轻吐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这才回复对方,“等我。”
……
穆楚被关在商家的山庄,西边的这座房子已经许多年不曾有人住了,除却每天阿姨们过来清扫,这里的房门都未曾打开过。
可今天,偌大的房子灯火通明,里面不断传来穆楚的尖叫。
门口站着的保镖们,黑衣黑裤,表情严肃,像是在守卫什么重要的东西。
穆楚疯了一样楼上楼下怒吼,发泄,她想要叫外面的人听到自己的呼喊,至少也该过来问一问。
可这里,处在山腰上,信号不好,人烟稀少,她的位置又很偏,怕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看上一眼。
后半夜,穆楚趴在床上,闻着床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潮的霉味,心里像是涨了草,如何都安定不了。
这里不能住,外面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瞪着她,说不准现在凌承已经爬上了苏兮的床。
想到此,穆楚就更加睡不着了,一个猛子坐起来,起身冲向了窗户边上。
这里是二楼,还不算高,并且楼下有层层叠叠的树遮挡,下边还有松软的草坪,就算是直接跳下去也摔不到。
可楼下有人巡逻。
穆楚纳闷,这个商家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处处透着一种黑社会的味道?
她扒开了窗子,山里风大,不比海边的轻柔多少,吹在脸上不似刀子也有些痛的,她狠狠打了个穆战,缩了缩脖子,抓着窗户围栏,半条腿都伸了出去。
穆楚从没觉得自己恐高,可这才二楼,怎么像是跳了一整座高山啊?
她低头看了许久,看不到下边的具体位置,只能看到一片被风吹拂不断抖动的高树,飘飘荡荡,分不出高地宽厚。
偶风停了,能真切的辨别不远处的脚步声,三三两两,正在接近。
她先是仰头向外面看,这里实在太大,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普通的小区住宅面积了,房子大概十几个,都是别墅,高高低低,三层五层的都有,建筑风格各不同,花草树木堆满了整个山庄。
看似个世外桃源,可此时对她来说更像是个牢笼。
穆楚知道这跳下去了也未必就能逃走,一来不知道这里具体地形,二来直接提跳下去容易被发现。
可她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她深吸口气,迎面的风吹开了她额头前的碎发,扫的她鼻子痒痒的。
穆楚忍着揉鼻子,看准了脚下的大概方位,有一条腿也伸了出去。
半个身子悬空在窗户边上,一只手死死抓住窗子边沿,穆楚想跳,不敢跳。
内心挣扎,像是俩个在心脏里面不断拼杀的小人,正斗争个你死我活。
陡然,远处的车灯明亮的恍了过来,刺的穆楚眼睛眯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面躲,可她已经在窗户外面还能躲到哪里去。
车灯本远,转弯时候正好投射过来。
穆楚就像是个万众瞩目的演员,聚光灯山要全身,也正被楼下巡逻当保镖们发现了。
“哎,穆小姐,小心!”
这一声吼不要紧,本还没打算跳下去的穆楚受到了惊吓,手上没抓牢,整个人直直坠落,尖叫声都没来级的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