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沈南海把程家人拉到公司,一步步,走下来,沈家的公司倒是起死回生了,甚至程家也要借助沈家的力量回转,可是……两家分不开了。
就好像已经生长在皮肉里面的麻线,想拨开带着血连着禁。
凌承从地上爬起来,端正坐好,始终低垂着脑袋。
肖逆到底气消了,只余光看凌承额头上的紫红,烦躁的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说不清楚。
“反正你们离婚了,也就预示着一定要分开。”
可是,在所有人看来,两个人离婚只是暂时,暧昧着,互相牵扯着,到底是分不开的。
不然肖逆到现在还没得到过穆楚的正眼相待?
可今天的事情一过,所有的结果都不一样了。
他马上要结婚了,是真的结婚了。
凌承点头了。
“你结婚那天我会过去的,但我不会祝福你,你不配!”
肖逆拖着行李箱走了,留下凌承在若大的套房里面久久沉默。
阳光从窗帘外面投射进来,一条光线上飞舞周围的灰尘,挥之不散的那些就像是缠绕在他身体上的程家,一个个的,总扫不干净。
程智甄,程克,程……所有姓程的都变成了绳子,要把凌承给勒死。
他脑子很混乱,容不得半点思考。
“穆楚!”
凌承心里默念这个深爱了多年的女人,只两个字,就浑身痛起来。
他不能失去她,不能!
人都说世界上没了谁地球都一样转,可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可在凌承看来,他的生活里没了穆楚,那就真的不行了。
凌承气的在房间里徘徊,怒的踢了一脚近在咫尺的茶几,拽着西装出来了。
几天后。
凌承跟程智甄结婚的消息在所有新闻版面上挂着。
穆楚开完了会出来,随便翻看一样东西都能看到这样的新闻,好像有人故意抻开了版面给她看一样。
穆楚烦躁的不行。
小玲子知道穆楚情绪不对,也不敢多问,只是经常趁自己不懂的时候进来假装问问题,然后端茶送水。
这天下午,穆楚终于提醒小玲子,“你们都有案子,现在也都转正了,做自己的事情吧,做律师这行不容易,实在不懂了再来问我。”
“……啊,好。我就是……穆楚。”
“我没事,出去吧,差不多收拾收拾下班,明天不是还要出差吗?那个离婚案子打的怎么样了?”
小玲子上个月已经拿到了律师资格证书,现在桃子是她助理,两个人一起负责小的离婚案子,穆楚嫌少过问。
小玲子是有能力的,但经验少,所以遇到了问题就来问穆楚。
最近穆楚不在状态,可也能感觉出来桃子的问题多的有些离谱。
“结婚而已,早晚的事儿,叫大家伙儿别乱想,我跟凌承早离婚了,没事哈!”
“哦。那就行,那我们先下班了。明天是庭审最后判决了,我们胜算比较大,穆楚放心吧!”
“去吧!”
小玲子在外面跟几个同事们一递眼神,几个人同时叹息了一声,也算是放心了。
下班后,穆楚还没有,双手戳在头大里看资料。
可资料看了好几页,她一个字都没理解上面写的是什么。
索性,直接收拾了直接回家。
家里冷清,丽丽最近都住在李艳红那里,说是担心万宝库来闹事,其实也是想躲躲清闲不想给穆楚添堵。
因为,凌承结婚了。
穆楚总被这个名字纠缠,好像每一次看到那个新闻都能联想到两个人新婚快乐的样子。
到了晚上,她实在睡不着,翻身坐起来,给自己开了瓶红酒,坐在客厅里面一杯一杯喝。
客厅里面没开灯,只有窗帘外面月光的光亮,惨白惨白的。
喝到了天亮,穆楚才放下杯子。
这时候她早醉了,嘴里面是什么味道已经不知道,麻痹的舌头说不出话来,穆楚还是硬撑着给小玲子发了微信,通知她今天自己不去上班了。
电话关机,房门反锁,穆楚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传来了饭菜的香,还有人在拖地,洗衣服。
卫生间里洗衣机呼呼的转动,突然哗啦一声,水闸开了,转筒在飞速旋转,嗡嗡的人头痛欲裂。
穆楚从沙发上爬起来,身上不知道盖了什么东西,很重,手臂竟然抬不起来。
她把身子翻过来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枕着手臂睡觉,已经压麻了。
穆楚揉自己手腕,看厨房里面正在用麻木擦台子的影子,心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他,不是结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