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传来非议声,连段志玄都没想到李渊又这般犒赏,愣在原地,我却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间,跪下行礼。
然后抬头看着李渊,淡淡的开口道:“谢陛下厚爱了,月儿无德无能不敢接受陛下的好意。”
在场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段志玄立即上前跪下,拱手道:“陛下…”
他还未说完,我便打断道:“陛下,月儿天性爱自由,不喜欢束缚,既然陛下说了我深得陛下喜欢,那陛下何必让喜欢的变成厌恶的呢?就保持喜欢吧!月儿不久求大富大贵,也不求万人之上,只求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大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有人紧张的看着我,也有人用一种不知好歹的目光看着我,还有一种人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
过了好久,久到大家恐怕都在心里想好了,我会怎么死。
所有人都看着高座上的李渊,等待着他下达命令,甚至我都感觉到殿外已经有侍卫准备好了,只要李渊下命要处死我,他们就会立刻冲进来。
可下一刻,李渊的反应却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李渊大笑起来道:“好!果然如传闻般有胆识!好!朕允了!”
我眼神不曾有一丝闪躲与恐惧,我微微一笑淡然自若道:“谢陛下,为谢陛下厚爱,月儿愿献曲一首。”
李渊笑道:“准了!”
段志玄看着我,有些担忧。我对他笑了笑,示意他安心。他回到位置上,我走上台,一个丫头为我抬来一把古琴,我看着古琴有些眼熟,却实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两年时间里,我不是看书就是练琴,因为以前的段静好弹得一手好琴,我不得不加倍练习,但最终都没能达到她的水准。后来我也就想了一个办法,将我以前听过的一些歌曲改编再从作,以此弥补了不足。
我坐下后,抬手拨动了一下琴弦,由上到下,然后抬眸看向李元吉,随后垂眸再也不看他。指甲轻轻拨动,轻轻哼唱起来:
我说我不会写诗我只是
在诗里刻画了你的影子
还记得那年寒冬大雪里
你对我承诺一生一世
一城烟雨一楼台
一花只为一树开
一颦一笑一知己
一点一点一滴一份情怀
啦…啦…啦…
我想说一生我只是想用
你的名字来造句来写词
告诉你这世上无二的诗
讲你是我独一的故事
一曲别离一台戏
一叶只生一菩提
一字一句一段情
一生一世一追忆
……
指尖传来湿润的触感。
(李元吉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弹琴的人,樱桃般的红唇微启。吐露出的每一句词,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眼前的人儿变得模糊,眼眶开始湿润起来,抬手端起桌上的酒杯。完全没发现又一滴温热的东西滑过脸颊落入杯中,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知道,自己和眼前的人儿从此以后便成了陌路人。)
只是瞬,我笑着抬起头,起身行礼,整个大殿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李渊回过神来看着我好一会儿,率先拍手道:“好!朕记得你在建成生辰那日也作了一曲,当日朕未能饱耳福,今日算是还了一个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