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阿苒突然问了句，“凤姐姐，你既什么都清楚，自然知晓，今日之事，事不关己才是最好的选择，为何会站出来替柳姐姐说话。”

“我若不出面，你一个人，怎么扳得动长影她们。这事儿要么不帮，要帮，就一定要把案翻过去，否则今天被收拾的何止柳颜一人？”凤倾翻了个身，喃喃道，“睡吧，阿苒，你若存心感激我，不如明日去后山打兔子吃的任务便交给你了。”

“谢谢你，凤姐姐。”半晌，阿苒才小声的说道。

“谢我作甚，我只企盼你今后，千万别再做出如今日这般冲动的事情，否则我诅咒你这辈子都没肉吃。”凤倾气愤的哼哼道。

吓得阿苒赶紧闭嘴。

“呼噜噜……呼噜噜……”粥粥躺在阿苒与凤倾身边，四爪朝天，睡得舒服。

药炉，柳颜的灯一直点着，她受了掌门一掌，心脉有些受损，如今服下自己熬的药，已缓过大半。她捏了个枣子放嘴里，她虽是善医，却最不喜吃药，小的时候，她体子弱，每次一生病，师傅，便会用甜枣子哄着她吃药，师傅总说，吃完苦的药，再吃颗枣，会比平日里的枣子更甜些。

“一直站在门外作甚。”柳颜在房中恹恹的说道，“知道你今日一定会来，所以才未熄灯，可你一直站在门外，是不打算笼络我了么？”

“柳颜的心思，还是像从前那般通透。”门开了，进门的那个人，一席玄衣，踏着月光而来，哪里像一个笼络人心的权术者，分明是一个赏月饮酒的翩翩公子。

“墨玉一脉的势力，当年的确被我散去了，我虽不爱权谋，却也不想让师傅一生心血在我手上付诸东流，因此我留了一手，这是去江湖召回墨玉门人的暗号，你拿去经营便是。”柳颜用手指沾着那碗喝剩了的药水，在桌上，画下一个符号。

“今日你既肯把这个符号拱手相赠，别的不能说，但今日之事，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我将待你同凤倾，阿苒一般。护你们周全。”穆白看了一眼桌上的符号，却并没有幸喜若狂，他早就习惯将自己真实的想法，隐藏在自己那张好看的皮囊之下。何况收编柳颜的势力，本就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如此，便多谢穆师兄了。”柳颜摆了摆手，兴许是饮了药的缘故，她觉得身心都格外疲乏。

“你好生休息，不必相送。”既然目的已达到，知道柳颜性子极淡，不喜言语，穆白也不多说，转身便走。

“穆师兄……”

穆白走到门口时，柳颜叫住了他。

“何事？”穆白并未回头

“自那件事后，门中之事，便十分微妙，穆师兄与掌门之间，暗地里交锋数次，我只想问一句，如今的掌门，还是当初的掌门么？”柳颜眉眼极淡，仿佛是在问一件今天中午吃什么的寻常小事。

“柳颜，你若选择身入权谋，我自当言无不尽，可你如今被逼到这个份上，也仅仅只是选择将势力交由我打理，你既然选择作一个逍遥人，那么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便安全。这道理你不是不懂。”

“可……”

“若时机成熟，总归是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穆白顿了顿，便踏门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