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这把剑的正前方静静的看着,当年自己父亲便是,因为要将世袭的位置留下来,才在战场上一去不回的。
如今平远侯的位置,本不是应该他来当的。
姜府侯爵的位置并非世世代代都是一样。
原本只是世袭五代的,原本到姜从文这里就该是平远伯府,并非是平远侯府了,但是姜从文的父亲在战场立功无数,才争下来这么个世袭罔替。
就如老夫人所说,若因为他过早站队,激起了当今圣上的怀疑,只怕这位子还没坐稳呢,便被拉下了马。
再者说,谁又能够确定这四皇子便是最终的胜利者?
可如今这是最好的机会,将姜妤嫁给四皇子,巩固了姻亲关系,自己与四皇子一脉相辅相成,也能够提升自己的地位……
这两种念头不断的在脑海当中交织,硬是让他睡不着。即便是躺下了没多久又坐了起来深更半夜的,他便再也睡不下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安插在姜从文身边的眼线便回来禀报。
“老爷一整晚都没睡?”王如碧和姜婉对视了一眼,心下疑惑不解。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为何姜从文得心思,一时之间,竟如此难猜?
她正想着呢,下人离开后没多久。姜从文下朝回府推开了王如碧的房门,眼底一片青黑,唇边甚至还有胡扎。
“侯爷,您这是一整晚都没睡好吗?”虽说早已知道,但面上该做的还是要做全套的,王如碧忙上前去关切的问道眼底的关心,真心实意倒是让姜从文颇感欣慰。
伸手揽住了王如碧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在怀中。
“昨日想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就有些睡不着,今日补回来便是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姜从文倒是的确有些困乏了。
王如碧眼珠子一转溜,便顺势柔弱的搀起了他的手,扶着姜从文坐上了床:“老爷现在就要休息吗?”
“我昨日说……”
王如碧话还没说完呢,姜从文便不耐烦地皱了眉头晃晃手:“此事再商讨吧,你如今身怀有孕也少管这些闲事。更何况怀了孩子要静养……日后莫再与我谈这些事情。”
说罢他便倒头大睡。
独留王如碧一人惊讶的站在原地。
手上捏着帕子,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姜从文这样的态度全然不在她预想之中。
“罢了,暂且也只能这样。”低语一声,王如碧又转身悄悄的将门合上,让姜从文有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作为一个侍妾,她最终还是没有法子,干扰姜从文的决定最多不过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当中,让自己母女日子过得好受些。
她也断不会为了女儿的痴心,便去惹怒姜从文,毕竟她与女儿还要仰仗着姜从文。
这边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姜妤全都不知,当她将了轻功心法全都熟练于胸之后,便立刻按照老法子将消息传给了萧浔。
夜半三更,等众人都睡下了,姜妤才悄悄的溜了出去。
“你果然来了。”姜妤刚走到老地方,便见萧浔的半截银面具出现在黑暗当中,立刻欣喜的上前。
原以为他还会躲着自己呢。
似乎是看出姜妤心中所想,萧浔嘴角微微翘起:“既然已经将心法练熟了,便看着我的动作学……”
日复一日,再加上姜妤天赋聪慧,很快便掌握了其中的诀窍,轻而易举便能够跃上三丈的树枝。
微微提气,感受着这与众不同的轻巧。
“这轻功当真是最实用的,若是敌对不过便逃跑!”站在树枝上,遥遥望着,已经入夜的都城。
萧浔坐在树下,侧着头看着姜妤,月光此刻正撒在姜妤的身侧,半明半灭的精致面容便出现在他的眼底。
一时间竟看得入神了,萧浔轻咳了一声,面上带了可疑的红霞,不过此时姜妤注意力并未转移,依旧看着远方自然发现不了。
“虽说你天资不凡,但终究学习的时间尚晚,更何况这功夫是一日都离不了联习,你可别偷懒。”将面色恢复,萧浔声音冷硬,似乎是在教训姜妤一般。
缘心下有些悔意,但听姜妤轻笑道:“那是自然不敢一日落下功课。”
她轻轻一跳便又落了地,但脚步沾地之时却没有半点动静。
就连萧浔都有些惊讶与姜妤的天分。
倘若她是从小便练习的话,只怕已经成了绝顶高手。
若按照往常时候,此时二人应当各自回府才对,但萧浔迟迟没说话,姜妤略有疑惑,便一直在等着。
“过些日子便是小年夜了……那庙会,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