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一十、尽全礼数(1 / 2)

九霄与君谋 逝水临渊 1677 字 2022-07-28

禁军直辖于皇帝,但兵符却是由禁军头领执掌的,因此这个位置历朝历代都是皇帝的心腹在担任,然而周天磊登基后,禁军头领就请了辞,至今,也未有接替的人上任。

在流水宫宴之前,禁军的兵符一直都在周天磊自己手里,这其实并不合规矩,然周天磊即位不久,朝臣也不好出言劝谏。而周天磊是有自觉的,在宫宴上即兴发挥的军略博弈之后,他就把禁军的兵符留在了周天和手中,平王成了默认的禁军头领。

不想,周天和心里向着周天熠这件事,还是被周天磊察觉到了。

平王遭遇不测受伤昏迷,自然而然地,周天磊把兵权全部收了回去,但过了个把月,又迟迟不交付给新人,想来……是朝中有不怕死的上书谏言请陛下选拔禁军头领,于是才有了接下来的这次校场比武。

“校场比武明着公平,其实……”王璀之轻哼,“最终胜出的人选,早就定下了吧?”他哪里会看不出周天磊的心思,校场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可操作性最强,而参加比武的名单中,周天磊的人在人数和实力上都占优,合计下来,这可算是双重保险了。

周天熠笑了笑,没将此事看得有多严峻,轻松说道:“明着公平,就有明着公平的办法,既然比试是为了争夺禁军头领一职,那么胜者夺魁就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我的人,我总是要推一把的。”他顿了顿,又说,“你们对禁军之事不熟悉,校场比武,我会亲自盯着的,放心吧。这二十万兵权,我现在想要了。”

有周天熠这番话,王璀之和秦风都笃定了。

兵权的话题已经开了腔,自然也会提到兵符不在自家手里的那三十万西南军,以及被交付了西南军兵符的赵姓将军赵诩。

“周天磊心里应该明白,兵符对西南军的约束力等同于没有,这个赵诩莫非只是个摆设不成?”相比王璀之,秦风对军中更加清楚一些,他说着说着,忽然就想到了这样一种可能,然思及妹妹最近递给他的情报,又变得不确定起来,“赵诩还有个妹妹,叫赵蓉,他们兄妹与冯桀的往来密切,可看着又不像是听冯桀的命令在行事,殿下,你看这……”

“听说这个赵将军很难接触?”周天熠挑了挑眉问道,心里已经打起了算盘,而王璀之和秦风都无奈点了头,他了然应了一声,侧头就对秦颂说:“给赵氏兄妹下一张小宴的帖子,我来会一会他们。”

“好。”秦颂轻笑,立刻明白了周天熠的想法,赵氏兄妹可以推拒多方权贵的邀宴,但昭王的请帖,其分量之重,由不得他们任性而为,换言之,昭王府的小宴,他们不想来,也得来!

五月初八大婚,而喜宴设在五月初九,小宴的时间若离婚宴太近,会在不知不觉中分走大婚的喜气,而眼下周天熠的身子也还虚弱着,若是安排得太急了,他可能根本应付不了大半日的宴会。

秦颂在日历上圈了涂,涂了圈,最后把日子定在了四月十一,她搁下笔望着鸟语花香的窗外,轻呵了口气,希望周天熠能在宴前的这十多日里恢复得更有精神些。

时间一定下,秦颂马上把昭王在府里设宴的消息放了点出去,效果还算不错,权贵阶层在讨论这件事的比比皆是,更有人已经纠结起了,若被昭王殿下邀请,家里该谁出席的问题。

月笙将各方权贵动向的情报做了整理,正在向秦颂汇报,提到名帖名单,她就想起了近来的趣事,说道:“小姐,我听陈伯和荣夫人说,都有人拐着弯向他们递银子了,想是要在名单里挤个位置吧?”

“哎?”秦颂有些意外,还以为周天熠的刀枪不入众人皆知,竟然还有人想着钻这种空子,她好奇地问道:“然后呢,那两位是怎么处理的?”

“二位管家当然不多说就拒绝了,还把那些人的名单给列了出来,小姐,你看!”月笙又递上了两张写满了人名属地的大白纸。

秦颂粗粗看了几眼,就失了兴趣,哼声说:“把自家女儿塞来的还真不少,拿去给殿下看吧,就说……”她眼角一弯,狡黠笑道:“就说若有看上的,拿朱砂画个圈儿,我会按着他的意思多下份请帖。”

“是。”月笙接过名单,在心中笑得无奈,估摸着殿下拿到这个看都不看一眼就会直接丢了,小姐明明是猜得到结果的,怎么就玩得这般乐此不疲呢。

天底下敢这样时不时逗着昭王殿下玩的,独此一份,只有小姐,然而更让人觉得无奈的是,日理万机的殿下也愿意陪着小姐倒腾,两人一来一往,倒是玩出情趣来了。

月笙叹了口气,在秦颂的催促中,出了院门往对面的和院跑去。

忙得热火朝天的不止昭王府,还有即将要嫁女儿的秦宅。楚月如是个尊重女儿意见的,遇到涉及秦颂喜好的布置,她就会把女儿喊回家,两人商量着决定,因而秦颂实际上是昭王府和秦宅两头跑,一刻都没的停。

又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周天熠在中庭散步,今日府里的宁静令他感到不适,他忽然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他好像连秦颂的影子都没看到过,而恰好在这时,周天熠瞥到了迎面而来的陈管家,“陈伯,秦小姐是出门去了吗?”他问道。

陈管家恭恭敬敬做礼,低头的瞬间,脸上尽是笑意,殿下果然还年轻,他如此感叹的同时,也如实禀告了秦颂的去处,“楚夫人喊秦小姐去选嫁衣,秦小姐一早就回秦宅了。”

“喔……”周天熠呆滞了半刻,才有所反应,他侧头瞥向葱郁的中庭花园,有些恍惚,到了这会儿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与秦颂是真的要成婚了。

他摸了摸脖子,心中对秦颂的歉意又多了一分,之前他堪堪醒来,身子太弱,想多问些其他的事,都会被“需休息和静养”这样的理由打发回去,而现在身体好些了,各方的事务全涌了过来,他竟是忽略了过问他们的婚事。